毛暢自始至終麵不改色、淡定從容，似乎篤定陸有光這一刀不會紮下來。</P>
他賭對了。</P>
“哢——”</P>
我抓住了陸有光的手腕。</P>
他確實和梁國偉沒感情，可以不顧梁國偉的死活。</P>
但是我有，我倆關係真挺不錯。</P>
“彆了光哥。”我說：“交換人質吧。”</P>
陸有光看著我，隻能歎了口氣。</P>
……</P>
交換人質的地點定在雲職南邊的圍牆外，這裡是一條還算寬敞的馬路，對麵是一片濃密的綠化帶。</P>
牆外人跡罕至，學生不會走這邊，其他人沒事也不會來，寬敞的馬路上隻孤零零停著一輛麵包車。</P>
冷風吹過，樹木搖曳，四周一片肅殺之氣。</P>
三四個人從車上走下來，手裡還抓著依舊處在昏迷中的梁國偉。</P>
雙方試探、接觸、交換人質，這個過程很快就完成了。</P>
我背起梁國偉，和陸有光一起朝綠化帶的方向走去，穿過那片還算茂盛的密林就是外貿學院了。</P>
毛暢在幾人的攙扶下，也迅速朝雲職圍牆的方向去了。</P>
“這回算是平局……”毛暢一邊走一邊說：“下次見麵，就要分個高下了！你倆很得我心，有資格做我的對手……希望下次能暢快淋漓地打一場。”</P>
剛走到圍牆下，毛暢猛地轉身，哈哈大笑起來：“又見麵了！來吧，分個高下！”</P>
“嘩啦啦——”</P>
一大片人影自圍牆上方出現，雲職的學生顯然早有準備，在毛暢的一聲令下，便紛紛翻過圍牆，各自手中握著寒光閃閃的刀棍，“劈裡啪啦”如下餃子一般躍了下來。</P>
“乾他們！”</P>
毛暢靠著牆壁，單手往上一揚，氣勢威武雄壯，如同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元帥。</P>
至少上百個人猶如潮水一般湧了過來，我和陸有光則沒命地往前衝著，在綠化帶的密林裡穿行如風。</P>
我倆其實早就猜到可能會有這一出了，毛暢這種人絕不可能老老實實交換人質！</P>
好在我們也有所準備，當即瘋狂地往前奔行。</P>
“跑什麼啊你們，剛才不是挺威風的嗎？！獨闖雲職，還打算要我的命！老狼的兄弟哎，啥時候這麼沒種了？”毛暢跟在人群後方，放浪形骸地大笑著，仿佛已經穩贏這場戰鬥。</P>
“毛暢，彆他媽說大話，有能耐就跟到底！”</P>
至少有上百人跟著我，殺氣騰騰、氣勢洶洶，而我背著梁國偉，依舊步履沉穩，行走如風。</P>
陸有光一邊幫我扶著梁國偉，一邊手持卡簧回頭張望，如果哪個跑得太快追上來了，便會被他一刀捅倒在地。</P>
“嗬嗬，我知道你是外貿的……前麵不遠處就是外貿學院了！咋地，你能把整個外貿的學生喊出來啊？”毛暢不屑地笑著。</P>
他沒什麼戰鬥力了，之前被我和陸有光揍得太慘，隻能跟在人群的最後麵放些狠話。</P>
我沒有再理他。</P>
因為外貿學院已經到了。</P>
兩所學校本就相鄰，隔著一條馬路和一片綠化帶，要不我和陸有光也不能選擇在那裡交換人質。</P>
此時此刻，在外貿學院的北邊圍牆上，一大片人影也如下餃子似的“劈裡啪啦”地往下翻著，而且綿綿不斷，仿佛無窮無儘，下來一波又下一波。</P>
人數何止上百，簡直奔著數百上千去了。</P>
“踏踏踏——”</P>
人群像烏雲一般瘋狂地卷過來，手中都拎著凳子腿、鋼管等物，雖然沒見著管製刀具，但是勝在人多，近千人一起奔行，說是地動山搖也不為過，整片土地都跟著一起顫抖。</P>
比較之下，毛暢那邊就百來人，就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P>
“臥槽！”人群後方，毛暢大聲喊著：“你他媽到底什麼來頭，能喊來這麼多人？”</P>
不用再逃跑了。</P>
我站住腳步，轉過頭去，目光陰沉地說：“外貿學院的學生會主席……嗯，說一聲外貿的天也不為過！”</P>
單論戰鬥力，外貿肯定不是雲職的對手，畢竟人家那邊都號稱黑x會預備役了。</P>
但，我們勝在人多！</P>
起碼此時此刻，我們人多！</P>
“老三！”</P>
“宋主席！”</P>
胡金銓、白寒鬆、馬飛一路狂奔過來，隨行的還有丁大誌、管建樹等人，他們把學生會的人都召集起來，又發動各班班長和團支書，帶來了各自班上還算能打的雄性爺們。</P>
時間緊急，能湊這麼多人已經很不錯了。</P>
除去他們，我還看到一個女孩的身影——不可能看不到，實在太紮眼了，雙馬尾、蘿莉裙，向影手持甩棍，一臉彪悍地奔行在人群中，感覺她比一眾老爺們還渴望戰鬥。</P>
怎麼哪都有她！</P>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刻站住腳步，不敢再動彈了，腦袋也低下去。</P>
人群很快將其淹沒。</P>
眾人來到我的身邊和後方，組成一道堅固的人肉城牆，也成為我最堅實的後盾和力量。</P>
陸有光興奮壞了，大笑著說：“好好好，來得都挺及時！”</P>
肯定及時，交換人質之前，我就悄悄給胡金銓發了消息，讓他帶人守在外貿北邊的圍牆下等消息。</P>
胡金銓還問我帶多少人，我說有多少帶多少，最好搬空整個外貿。</P>
這不，來了至少近千個人。</P>
嗯，這就是學生會主席的排麵！</P>
知道接下來該我表演了，陸有光主動把梁國偉接過去背在身上。</P>
覺得身上輕鬆不少，我活動了一下胳膊，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又輕輕地咂了咂嘴。</P>
丁大誌立刻摸出一支煙來塞到我嘴巴裡，管建樹負責點火，安素幫我彈煙灰，柴寧將手拱成盆狀。</P>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煙，接著抬頭看向對麵。</P>
幾十米外，雲職的學生當然不可能再往前走，一個個都站在原地，傻傻地看著我。</P>
近千個人突然現身，已經足夠他們驚訝，再看到點煙的這一幕，更是瞠目結舌。</P>
誰見過這個呀，這回算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P>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笑著說道：“毛暢呢，哪裡去啦，怎麼不見人啊？”</P>
對麵的人群之中，偏後方一點的位置裡，毛暢的聲音幽幽響起：“你這外貿學生會主席，比我這個雲職的天還威風！”</P>
“嗬嗬，還行吧……怎麼樣，出來吧，鬥一鬥？”我又吸了口煙，安素繼續幫我彈煙灰。</P>
被人當成二逼也無所謂了，這會兒要的就是排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