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希望向影來的，但她仍舊執意要來。</P>
就連顏玉珠都打電話，說向影跟著來，她才踏實一些，不然她就要跟徐天翔提意見了。</P>
於是我和向影約法三章，一不希望她參與到任何具體的行動中，二不希望她和尹大道發生正麵衝突，三嚴禁她動手。</P>
答應了這三點，她才如願來到鶴城，就住在她自家的賓館中。</P>
即便如此，她也沒和我見過麵，一直默默做著自己的事。</P>
一晃十多天過去，眼看進展陷入僵局，我便來到她這，問她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所謂的b計劃少不了她的情報。</P>
“清清楚楚。”向影坐在辦公桌後，儼然一副女老板的樣子，接著遞過來一份紙質文件，上麵密密麻麻記載著些時間、地點和人物。</P>
我拿起來仔細端詳，不一會兒便笑了起來：“這倆人的行動軌跡還挺相似。”</P>
向影點了點頭：“是的，畢竟他們是在鶴城成名已久的大哥嘛……家庭、生活、工作、人際往來方麵已經形成固定的線路，沒有突發事件就會按照這個既定的模式走下去，像是一段已經寫好代碼並且穩定運行的程序。”</P>
從向影來鶴城的第一天起，便負責調查林昊然和張思遠的蹤跡——她在鶴城並無什麼人脈，但有不少產業，認識不少經理，下麵又有許多員工，安排他們去做就好——十多天後，交上來這樣一份答卷。</P>
我拿著文件繼續端詳，半晌後指著其中某一條說：“這個點，他倆肯定會在這間茶室閒聊對吧？”</P>
向影探過頭來看了一眼，認真地說：“是的，他們一個星期就聚一次，交流彼此獲取到的信息和情況……就是在這間茶室裡。”</P>
她探過來的時候，我們的臉頰幾乎貼在一起，彼此的呼吸聲也清晰可聞、撲鼻而來。</P>
我沒忍住，在她粉雕玉琢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P>
向影的臉“唰”一下紅了，本能往後退了幾步，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乾嘛呀……”</P>
我笑眯眯的，卻又迅速進入正題：“這間茶室是你家的產業嗎？”</P>
向影搖了搖頭：“不是。”</P>
我歎了一口氣，看來好運氣已經用光了，這次必須要獨闖龍潭虎穴了。</P>
誰知向影又接著說：“但這是我朋友開的。”</P>
“哈哈哈——”我大笑起來，直接攔腰抱起向影轉了幾個圈，向影“哎呦哎呦”地大叫著，兩隻胳膊緊緊環著我的脖子。</P>
折騰夠了，我才將她放下來，笑臉盈盈地說：“小影，你真是我的福星，有你在我身邊乾什麼都順順利利的。”</P>
向影又接著道：“你彆著急，我還沒說完，雖然是我朋友開的，但我早和她鬨翻了，現在一丁點聯係都沒有，指望她幫忙是不可能的。”</P>
我：“……”</P>
我很無奈地道：“姑奶奶，下次說話彆大喘氣，我都準備開香檳了知道嗎？”</P>
“雖然鬨翻了，但我對這個茶室了如指掌，每一條通道、每一個包間都清清楚楚，我可以把完整的地圖畫下來，省得你再去勘察地形了！”向影一口氣說完，又很快坐下來，拿出紙筆畫了起來。</P>
她身姿板正，不時傳來筆尖接觸紙麵的沙沙聲，也不見她用尺子之類的，隨手畫出的線條或筆直或溜圓，沒看出有絲毫的阻滯，顯然也是訓練過的。</P>
不一會兒，完整的茶室剖麵圖就交給了我。</P>
果然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連哪裡有服務生都標記的清清楚楚。</P>
“哈哈……好，那我現在就去，爭取給他倆來個一網打儘！”我將地圖揣在懷裡，打算路上再看，現在先趕過去。</P>
不能浪費時間，按照慣例他們也就在茶室待兩個小時左右。</P>
“我跟你一起去！”向影立刻說著，跟了出來。</P>
“開玩笑呢，忘記咱們的約法三章了？放心，我一定能平安回來，你就在這踏實等著！”我按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調轉了下，推回辦公室內。</P>
不是懷疑她的能力，各方麵素質絕對不比我差，但我就是不希望她以身犯險！</P>
或許這是大男子主義，但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關心了。</P>
出門、開車、來到那間茶室門口，單看環境還是挺清雅乾淨的，一般人不會想到裡麵藏著兩個挺知名的大哥。</P>
這裡並非人來人往的地兒，所以服務生也不多。</P>
因為我知道每一個服務生的位置，所以輕輕鬆鬆避開他們來到二樓，在某包間門口果然看到了林昊然和張思遠。</P>
包間的門敞開著，除了兩個大佬以外，旁邊還坐著三四個年輕人，顯然是他們的手下，負責端茶遞水什麼的。</P>
我一轉身，走進了斜對麵的一個空包間。</P>
同時稍稍拉開一點門縫，觀察對麵的人和情況，打算找機會再動手。</P>
張思遠三十多歲，五短身材、卻很壯碩，坐在那裡像個石墩，規規矩矩地喝著茶。</P>
林昊然則有點浪蕩，坐在椅子上也不老實，身子往後仰著，兩隻腳搭在桌上，一邊打哈欠一邊說：“不知道尹老爺子搞什麼鬼，之前都在龍鶴日化的大門口了，怎麼就不衝進去弄宋漁啊！”</P>
張思遠沉沉地道：“能讓老爺子心甘情願、沒有任何怨言和猶豫的撤退……隻有一個人，大奶奶！”</P>
林昊然咂了咂嘴：“大奶奶真是耽誤事啊……”</P>
張思遠緊張地看看左右：“你要瞎說，可彆連累我啊！老爺子聽到了，能把你腦袋擰下來！你不是不知道，老爺子有多怕大奶奶！”</P>
林昊然點了點頭：“是啊，我見過怕老婆的，沒見過他這麼怕的……”</P>
張思遠“嘁”了一聲：“不懂了吧，老爺子哪裡是怕老婆，他是尊重、是愛、是疼、是寵……我見過很多感情甚篤的夫妻，沒有一個能像他們這麼好的！幾十年了，還能這麼好，老爺子不簡單，大奶奶更不簡單……”</P>
林昊然擺擺手，一臉不耐煩：“行啦，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一遍遍說……整個鶴城，誰不知道老爺子愛老婆啊？我就是覺得太可惜了！宋漁就在龍鶴日化……近在咫尺！唉，好想衝進去給他幾刀！你知道的，我在他手上栽過好幾次了，應該沒有人比我更想報仇了吧？”</P>
張思遠笑嘻嘻說：“那你衝進去唄……以你現在的實力，掃平一個廠區應該沒問題吧？”</P>
林昊然撇撇嘴：“你以為我不想？要是一個普通的廠子，我早進去八百回了……那是龍門集團的子公司啊，雖然總部是在雲城，但在各地都很有關係……我可不想得罪人家的董事長！”</P>
“哈哈，不敢就閉嘴吧，等老爺子的消息……”</P>
話未說完，就聽走廊裡響起一片雜亂的腳步聲，我透過門縫迅速向外張望，赫然發現是尹大道帶著十幾個人走了過來。</P>
他仍一身板正的中山裝，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黑色的皮鞋光可鑒人，是個任何時候都很注重自身形象的老家夥，整個人散發著極強的氣場和氣勢。</P>
“老爺子！”</P>
“老爺子……”</P>
林昊然、張思遠等人紛紛站起身來迎接，怪不得他們沒關包間的門，原來是在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