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輛馬車悄無聲息的駛出長安城,直奔漠北道而去。
馬夫身穿羊皮大襖,身材越是魁梧,就越顯得寒酸。
恐怕都沒人相信,這衣著寒酸的傢夥能是那大名鼎鼎的潞國公侯君集。
車廂內除了李承乾,還有婢女無憂。
自打農作物培育工作大獲成功後,李承乾就開始投入到尋找適合耕種的土地的事兒上。
連日來,他把漠北道的地圖都翻遍了。
但卻始終沒個確定的目標。
於是就想著,親自去漠北看一看。
故而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本來,李承乾打算就自己與侯君集前去就好。
直到登上馬車時,才讓雀兒喊來生在草原長在草原的無憂與自己同行。
不知是因為水土不服,還是何種原因。
無憂還不如草原上深陷困境時來的活潑,神色暗淡沒了當初那份靈氣。
後來,李承乾慢慢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畢竟不是所有女子,都適合安穩寧靜的生活。
像無憂這種來自蒼茫大漠,整日奔跑在草原上的姑娘,隻適合自由自在或者。
原本,李承乾還覺得若是無憂適應長安的生活。
他也願意將其養在自己身邊。
能不能吃到無所謂,隻瞧著賞心悅目,養養眼也好。
可現在看來,若再繼續關著她,這朵嬌柔的花朵就得毀在自己手裡了。
若是如此,不如將她送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至少好過在高門大院裡頭悶著。
……
乘車前往漠北道的路上,李承乾也沒閒著。
手裡麵捏著的依舊是漠北道的地圖。
這份地圖是在他看過北漠道原本的地圖之後,在按照自己後世的記憶補充出來的。
北漠地廣。
但能種莊稼的土地並不是很多。
哪怕在後世那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這裡多數土地也都還空餘著。
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怕也就是現在漠北的沙漠化還沒有後世那樣眼中。
草場依舊廣袤且巨大,肥沃的土地也不難尋找。
就例如,陰山南段與陰山東段。
東段比鄰東北,土地都是極其適合農作物生長的黑土。
南段河套地區就更不用說了,從秦時就被開墾,漢時更成北方產糧大地。
可在漢末天下大亂後,中原王朝對這裡的控製權就越來越弱。
隨著最後一批中原百姓南遷,河套地區就徹底荒廢了。
直到隋末大亂,梁師都在這裡建立根據地才終於得到些許開墾。
後來梁師都被唐所滅,李世民又被北漠、吐穀渾以及世家等諸多事情捆住手腳。
到現在,河套地區也沒得到應有的利用。
李承乾揉了揉眉心,放下地圖,掀起簾子。
越往北,氣溫也就越低。
李承乾微微閉上雙眼,感受著撲麵而來的淩冽冷風。
此時,無憂正蜷縮坐在打著瞌睡,被風一吹,驟然清醒。
悄悄望向他的側臉,咬了咬嘴唇,並未出聲。
待到李承乾回過神來時,她以被凍的縮成一團。
見狀,李承乾趕忙放下簾子。
他輕笑道:「前些時日,我在府上閒逛,見你屋子窗口擺了盆結了花骨朵的春蘭。」
「當時我就在想,你一個生長在草原的女孩竟還懂得養蘭,著實是嚇了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