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的蜀王府內。
諸葛英等一眾蜀王謀士,皆立在房間之內。
不過,除了諸葛英之外,其他眾人,皆已經瑟瑟發抖,神色慌張。
他們剛剛已經聽說了,自家的城池已然被攻破。
涼州軍現在已經殺入城內,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殺到蜀王府來了。
其中一人直站起身,朝著李恪拱手道:「殿下,如今敵人已經殺進來了,您還是快些撤走吧……」
「撤?」
「往哪裡撤?」
李恪仰麵苦笑道:「日月所照之處,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天下都是大唐的,我還能躲到哪裡去?」
不過,他也知道這些人的心思。
他胡亂的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你們若是想走的話,就走吧。」
「我不會強留你們,更不會濫殺無辜。」
「我李恪一人做事一人當,讓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其實從李承乾越過劍門關,亦或者說是他活著從江南道走出來,李恪就已經看出來,自己已經毫無獲勝的可能了。
畢竟這些年想在李承乾手中偷走勝利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但最終又有幾人成功了呢?
或許,在這其中最成功的就是趙有林。
畢竟這傢夥也是用一番算計,將李承乾給算計的差點窮途末路。
隻不過,後來他也並沒有成功,李承乾依舊脫困,而且還將他給擊敗了。
當然,李恪也不是承認自己不如趙有林。
隻是他知道,以蜀地的情況而言,根本就不是朝廷的對手。
畢竟蜀地的體量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無法與大唐抗衡。
而與其垂死掙紮,或者是一直逃難一直躲避,還不如就在這等著。
到時候不論是生是死,他都認了。
當然了。
他不走還有一個原因。
那便是因為,他是皇子,他是李世民的兒子。
他不能給自己的父親丟人。
他可以戰死,但絕不能像個喪家之犬一樣,逃來逃去。
而聽聞他這話,那些個謀士剛想開口規勸。
諸葛英便緩緩開口道:「行了,都不要說了,殿下已經決定的事兒,你們也改變不了。」
「所以……」
他環視在場眾人道:「大家想走的就走吧,趁現在,敵人還沒有過來,否則等一會就走不了了……」
聽聞諸葛英這話,在看李恪的態度,眾人也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隻不過,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敢做那個第一個走的人。
畢竟,他們也怕自己前腳剛走,吼叫就被李恪給弄死了。
聽著外麵那越來越近的爆炸聲以及喊殺聲,終於有人忍不住率先站起身來。
那人直朝著李恪雙膝跪地,叩首道:「殿下,我家中還有老叟孩童,不得不先走一步……」
「嗯。」
李恪胡亂的揮了揮手,道:「走吧,記得幫我給家嫂帶好。」
那人咬了咬牙,淚水也不由奪眶而出。
他當下也是不管別的,直站起身來大步流星走向門外。
而李恪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的望著手中的茶碗。
看見那人走出去了沒事兒,一些人的心思也都活絡起來。
就見那些人一個接一個的站起身來,朝著李恪行禮,隨後紛紛走出門去。
到最後,屋內也隻剩下了諸葛英以及李恪兩人。
「真是人走茶涼呀……」
李恪搖頭苦笑一聲,隨即將手中的涼茶一飲而儘。
他直抬頭看向諸葛英道:「諸葛先生,不準備和他們一塊走嗎?」
「不走了。」
諸葛英搖了搖頭,笑了。
「我沒什麼親戚,更沒成家,沒有老叟孩童需要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