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承乾咄咄逼人的目光,那中年大臣也是縮了縮脖子,有些不敢言語。
李承乾在朝廷內,可是出了名的好說話。
除非是真的被觸及底線,否則很少有紅臉的時候。
可此時此刻,他卻對著這年紀比李世民還要大的官員破口大罵,就足以看出他有多生氣了。
就算大唐的疆域再廣闊,每日送上來的奏摺再多,內閣的人手再不夠用。
半個月的時間,也足夠審批完畢了吧?
可這些奏摺,如今竟還積壓在此地還沒有往上稟報。
這什麼意思?
是沒把國家政務放在心上,還是沒把大唐的安危放在心上。
這時候,聽出了話頭不對的魏征直邁步走了過來。
「太子殿下!」
他看了眼那大臣,隨之又看向李承乾,不解的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李承乾也不言語,直將那奏摺遞給了魏征。
而魏征看了之後,亦是恍然大悟。
他直開口說道:「這奏摺陛下看過了,不允過問是陛下的意思。」
「什麼?」
聽見這話,李承乾那也是滿臉的莫名其妙。
他道:「我父皇說的?」
「太子殿下說笑了。」
「此等言論,乃是天子聖言。」
「若是我敢胡編亂造,豈不是欺君罔上?」
「在一個月之前,此等奏摺便呈報上來一次。」
「那時候陛下便說過,西域商線才剛剛開拓,若是突然關閉有礙民生,也有礙民信。」
「如今大唐國力強盛,就算有人想打商線的主意,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魏征板著臉道:「如果您不信,大可以親自去問問陛下。」
「算了算了。」
李承乾胡亂的擺了擺手。
他道:「信不過旁人,還能信不過你魏大人?」
魏征那可是個從來不會說謊的,有什麼說什麼。
再者,魏征所轉述的言論,也的確像是李世民所說的。
而李承乾也是知道自己錯怪了人家。
所以,他也沒有片刻猶豫。
當下便朝那大臣拱起手,畢恭畢敬的施了一禮,隨之乾笑道:「實在抱歉,是我錯怪您了。」
瞧見這場麵,那大臣也是被驚得不輕。
他趕忙從桌案後衝出來,托起李承乾的胳膊道:「太子殿下,下官可受不住殿下此等大禮啊。」
「沒什麼受住受不住的。」
「錯了就是錯了。」
說完這話,李承乾亦是說道:「還勞煩大人幫忙,將半月以來所有來自西域的奏摺全部找出來給我。」
「是是是。」
「下官這就去。」
話落,那大臣也是沒有半點猶豫,邁步走至桌案前,七手八腳的開始翻找起來。
「殿下,今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西域出什麼變故了?」
這時候,明顯覺察出來不對勁的魏征忍不住開口問道。
聽聞他問起,李承乾也沒有隱瞞。
當下,他便儘可能簡潔的將今日所發生之事,還有趙有林與他說的話對魏征轉述了一遍。
而當聽聞這些,魏征的表情也是起了變化。
固然有時候,魏征是表現得迂腐了一點,保守了一點。
但不代表,他就是個瞎子,就是個傻子。
此時此刻隻是聽聞李承乾這樣一說,他便曉得了其中的重要性。
而後他也不管李承乾,直邁步走到了那大臣身邊,將近三日的奏摺全部都翻了出來。
待他將上麵的內容看過一遍之後,那表情宛如死了親爹一般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