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爺還穿著那身包漿軍大衣,手裡提著個黑塑料袋。

他推門進到廢倉庫,看了後大聲道:“這他媽是怎麼了!上月這裡還好好的!”

“小子!誰讓你乾這個的?”

我隨口編了理由,我說我和南區乾活的包工頭認識,接點散工乾,想年前在掙點錢。

“乾球啊!”

“我上次看你不是和白老頭孫女認識?”

“你要泡上她還掙錢乾什麼,知道這叫什麼?這叫傍富婆。”

我臉上笑著沒回話,隨手將抹水泥用的抹子扔到了一旁。

看我和這突然闖進來的老頭認識,魚哥鬆了口氣。

“彆乾了,坐下整點。”

找東西墊著,興爺盤腿坐在地上,他解開了塑料袋。

我看袋子裡有用黃油紙包的燒雞,還有半瓶白酒。

招呼魚哥坐下。

興爺從軍大衣口袋裡摸出把鋒利的小刀,一劃拉,遞給我一個雞腿。

“沒拿紙杯啊,我本來打算中午回去自己喝點的,不嫌臟咱們就對瓶吹。”

這酒不好喝,我和魚哥就對著瓶子喝了一兩口。

興爺像是喝高興了,我也不敢攆人走,隻能聽他吹,他說自己年輕時候多牛逼,倒追他的女人手拉著手能排一裡地,他是一個都看不上。

吃喝了一會兒,興爺說等等啊,我去解個手。

沒走遠,他就在一台舊機器旁方便。

“我們還得乾活,這老頭什麼時候走?”魚哥問。

“他應該一會兒就走了吧。”

我回頭看了眼去解手的興爺。

老頭站在一台舊設備前解手,一動不動,剛好,在不遠處的雜物堆上,放著一盞老式馬燈。

我使勁揉了揉眼。

“怎麼了雲峰?”

我臉色刷的白了。

興爺,興爺,興爺.....

58年,國棉二廠,廠長王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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