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小時後,這時候是晚上十點多,我慢慢從水裡露了頭。

周圍寂靜無聲,我關掉手電,快速遊到池塘邊兒。

在樹林裡找到預先藏好的乾衣服換上,我提著個黑塑料袋快步離開。

沒有往田廣洞村那條路走,我一個人走夜路往北,悄悄走了一個多小時,去了相鄰不遠的下村。

把頭讓我千萬小心,怕被人發現沒敢開燈,全憑著月亮照明,夜路不好走,我撿了根棍子拿手裡打草探路。

下村對過是尖頭嶺山,尖頭嶺山下是一條馬路,能直通縣城市裡,白天的時候客車也都從這裡路過。現在去那兒旅遊,也會走這條路。

這時候晚上十一點半,我穿的牛仔褲,布鞋,破夾克,頭發因為沾水濕透了沒梳過,一手提著個黑塑料袋,一手拿著根棍子。

好不容易看到輛麵包車亮著車燈開過來,我揮著棍子攔車。

司機沒停,就是放緩車速探頭出來說:“屎殼郎仔,去哪啊你?”

我跑著追上問:“你說什麼剛才?“

“屎殼郎仔啊,大半夜的在馬路上走,你去哪啊,”

“屎殼郎仔”在他們本地話裡可能是罵人的意思?我忍著說我去火車站,到市區周圍車多的地方都行。

“那你運氣好遇到我了,要不然你得走到天亮。”

“上車吧,我正好去市裡拉貨。”

到了市區把我放下來,我跟人打招呼說慢點,至於他說的屎殼郎仔,可能是要飯的意思。

身上還有兩百多塊錢,打出租去了火車站。

那時候還不叫永州東站,這裡一年多以後就停運了,火車站很小,鐵道兩邊都是樹,樹後頭是一排排亂拉電線的自建樓房,這裡晚上燈火通明,治安不好。

進車站買了淩晨2點半的車票,過了十二點就是周六,我禮拜一之前必須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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