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曲》(2023.5.21)(1 / 2)

梁寒郡的日記 梁寒郡 809 字 2個月前




悶熱的天氣在等待一場雨。

每當我們嘗試去追逐豐盛的生命,或者在追逐華麗的生命更為貼切,總是會被幻想中的代價,或者被正在承受的代價所打敗,那兩個字總會若有若無地在腦海、在眼前閃爍,似乎像逃不掉的命運,在逼近踉踉蹌蹌的我們。放棄!放棄?放棄。做個庸人。

但我敢打賭,除了少數極其智慧且極端地能容忍孤獨的人以外,一部分人裝作自己擁有著一個滿足且吵鬨的生活,剩餘的一部分人,活在一個絕對平坦的,連狂風都吹不出一絲褶皺的世界,心裡毫無波瀾,任由自己的欲望與空虛在心嶼之下不斷訴求著,渴求著。那死去的心,受不了任何意料之外。

可是,刻薄的時光與無情的歲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著我們正擁有的事物,當我們因為生命中一小點繁華而駐足、而沾沾自喜時,那明明準時的鬨鐘卻又像意料之外一樣響起,敲碎那不堪一擊的夢。

直到某個時刻,我們已經不知身在何方,隻像個草履蟲一樣,活著隻意味著擺動鞭毛,遊向肉汁,啜飲食物的目的,隻是轉化成能量,繼續尋找肉汁。

然後我發現,人生是一場重重疊疊的夢,我們以為夢醒了,自己正站在現實的廢墟之上,腦漿還未恢複清醒,嘴角還殘留著甜蜜的夢囈,一時無法接受如此強烈的反差。殊不知,美夢的另一頭並不是現實,而是另一場更加逼真,更加難以醒來的噩夢,是牆外的另一堵牆,是禁錮之外的另一層禁錮。

那禁錮是歲月,是無法與人言說的悲傷,是沉寂在心底,如無風夜的雪花,優雅得令人落淚。可就悲傷而言,我的年齡已經過於大,不應該再像小孩子一樣無所顧忌地大哭一場了。

勇敢早已用儘了,因為我總是在一些無聊的地方用儘我的勇氣,吃藥要勇氣,打針要勇氣,連刷個牙都調用那脆弱的勇氣。不過我發現那根本就不是勇氣,那隻是該被消耗掉的脆弱,割掉這些軟弱,堅強或許就會長出來。

如果不想浪費時光的話,大可把過去所有的傷痛全部忘掉,我並不能僅依靠傷痛活下去。

我要壓低喉嚨,抬起軟齶,趴在地上,一邊感受大地的寬廣與溫柔,一麵繃緊我的鬆弛不堪(不不,它們一直都鬆弛)的肉體。

忍耐本身,就是一種對抗,對抗的儘頭,是噩夢的結束。那樣,我們會回到一個真真正正的現實裡,那裡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有的是耳邊淺吟的風,與心裡湧動的追逐。本不需有意為之,腳步自然準確而堅毅地去往想去往的方向。

聆聽那最真實的聲音,或是風聲,或是心聲。

是啊!悶熱的天氣,不如痛痛快快地下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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