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顧晏之走過去:“這位牢房的大哥,請問你是否能夠作證,吳愁曾在清遠縣牢房,被施以酷刑?”

牢房衙役老曾覷了一眼劉縣令,很快移開目光。

“是,我在衙門當了三十年的獄卒,是清遠縣本地人,很多人都識得我。之前對吳愁用過刑的獄卒都寫了文書,證言在此。”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早就備好的紙,上麵是好多人的簽字畫押,便是用來證明吳愁曾被用刑。

顧晏之噙著冷笑,將紙送到程摯的麵前。

她轉過身來,又問那官差:“你是衙門的官差?可能證明莊大仁與吳直的關係?”

“是,我是薛洋,在清遠縣縣衙當了十年官差。我能證明那莊大仁與吳直有舊,他來我們清遠縣就是來投靠吳直的。衙門有缺,吳直就安排他頂了空位,那莊大仁來了一天,後麵就沒有再來衙門,我問過吳直,他隻說是縣令大人有令,命令莊大仁出去辦事了。”

“你滿口胡言!”

劉縣令在上方咆哮著。

薛洋連眼皮都沒抬:“我們幾個官差都能作證,這些是知情者的證言,我們可以證明莊大仁與吳直的關係。”

又一張紙遞到程摯的麵前。

程摯滿意地點頭,正色道:“還有沒有證人?”

顧晏之:“稟大人,接下來要傳人證吳直,他可以證明下毒殺害吳愁的真凶,便是您身邊這位,劉,縣,令。”

她的眼角斜視,滿是鄙夷。

劉縣令氣得牙癢:“簡直一派胡言!”

可是吳直上來了。

他的麵色比劉縣令還要難看,不知道遭了什麽罪,整個人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

顧晏之隨意指了指他:“這是衙門裏的官差吳直,想必不少百姓都見過,就是他招了自己以前的兄弟莊大仁進衙門當差,而莊大仁接下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替劉縣令看住了,住在雲來客棧的方遠崖等人。方遠崖是本案吳愁的親人,是吳憂的未婚夫婿。”

顧晏之轉向吳直,一臉冷漠:“吳直,剛才我所說,是否是真?莊大仁是否下毒殺害吳愁,而你,是否又下毒殺莊大仁滅口?”

吳直猛吞口水,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會招鬼,如果不回答,她一定會讓那些鬼怪繼續騷擾自己。

吳直連連點頭:“是,是我,是我殺了莊大仁滅口,是我讓莊大仁下的毒,但是,但是那些都是劉縣令的命令,我隻是聽令行事。”

他還想為自己說些好話,想為自己求情。

顧晏之已經一個擺手,命令堂上的官差將他拖了下去。

顧晏之醞釀之後,換上了一臉悲痛的表情。

她沒有繼續說吳愁的案子,轉而說起了吳憂與她的未婚夫方遠崖。

“若不是吳憂慘死,等到方遠崖明年春闈之後,他們就會成婚。青梅竹馬,金玉良緣,可是一切,卻被那酗酒發瘋的王之然毀了。王之然醉酒推倒吳憂,奪了她的性命,可憐的吳憂,與姐姐吳愁本就是父親獨自養大,因為姐妹情深,她才特地趕來清遠縣,看望生病的姐姐,發現姐夫的齷齪後,又被姐夫害死,可是……”

顧晏之轉向後麵認真傾聽的百姓們。

“可是!”

顧晏之加重了聲音。

圍觀的百姓跟著咽了咽口水,聚精會神。

“可是王之然真的隻是酒醉,糊裏糊塗才犯下了殺人重罪嗎?”

胡說八道,指鹿為馬。

她也很會呢。

她的聲音變冷:“還是他知道自己殺人罪大,才假稱沒有意識,誤殺了人?”

顧晏之特地頓了頓,才繼續抑揚頓挫地說著。

“誤殺與謀殺,一字之差,判案斷刑卻天壤之別。各位,你們家中可有剛及笄的女兒,可有剛及笄的妹妹?大好年華,一條性命,卻斷送在了那樣一個人渣手裏!王之然其人,齷齪猥瑣,他生意不順,便喝酒逃避,醉酒之後,還要拿妻子出氣。那是空了自己的嫁妝,替他還債的人,那是替他生下一對兒女的枕邊人啊!”

第117章 駁斥

顧晏之說得圍觀之人心潮澎湃。

她一個利落地轉身,伸出手,指向劉縣令。

眼神裏,殺氣騰騰。

“疑罪從無,可這位劉縣令,僅憑王老夫人一人之言,卻定了吳愁的死罪。他僅憑猜測斷案,連王家下人都未曾傳召作證,如此昏聵無用,如何做一方父母官?鄉親們認識的人裏,是否就曾有被他冤枉之人?”

顧晏之看向百姓們,一臉的真誠,似乎真的在問。

她的視線一一略過在場的百姓,接著開口。

“大楚律法有言,與其殺無辜,寧失不經,與其造成冤案,寧縱勿枉。吳愁殺夫一案,人證物證俱空,劉縣令憑著自己是一縣之長,散播謠言,將吳愁釘在了罪犯的恥辱柱上,為了什麽?”

顧晏之再問。

圍觀的百姓認真地思考起來。

“因為他唯章寧縣的王縣令之命是從,他這個縣令的位置,是靠著巴結王縣令坐上去的,他自然也就要當好王縣令的看門狗。王縣令要無辜的弟媳,替意外而死的弟弟陪葬,劉縣令便要將無罪之人,變成窮凶惡極的罪犯。可憐吳愁隻是一個普通百姓,還是一個失了神智的可憐人,她隻能被他們押著認了罪。”

顧晏之又拿出一張紙:“此乃王之然之前的驗屍文書,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王之然身上並無舊傷,隻有摔落井時添的新傷,吳愁若真的如傳言那般打過王之然,為何他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王之然意外落井而死,王老夫人一家卻想著讓吳愁陪葬。他們是非不分,利用官職之便,對吳愁施以酷刑,逼著瘋癲的她認下了殺人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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