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將之前畫好的符咒,扔向一處。
馮遲瞥了一眼徐舟,她知道這人不簡單,一直深藏不露。
他是徐家嫡係,雖然是庶出,但是比自己接觸符咒的時日要長,所以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最多也就得個第二,卻沒想到,入了學院,他隻是維持在一個前五的位置,從沒爭過第一。
她不知道是徐家有令,還是他對名次並不在意。
二人的符咒,卻如同扔進了水裏,那個鬼怪別說受傷,連身形都未曾顯露。
馮遲麵色一沉。
這隻鬼怪,比她想象得還要厲害。
孟朗顫栗不停,守在推車邊。
他好歹是師兄,許蘇是個走動不便的,萬一……好歹自己還能推著她逃跑。
他偷偷瞄了眼程少鳳,她正滿臉肅然地防備著,眼裏卻沒有絲毫懼意,甚至,還有些期待。
書生嚴喻與老婆婆金蓮站在一處,他們的站位,算是在推車的最前麵。
馮遲與徐舟之後,他們便是幾人的第一道防線。
“來啊,徐甄後人,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那道聲音如風飄過,陰森的冷意落在顧又笙的耳邊。
顧又笙的眼被風迷亂,看清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已經一息瞬變。
原本明亮的天空灰暗下來,此處似被下了結界,狂風肆虐。
可是不遠處的地方,卻絲毫沒有影響。
他們一行人,像是被關進了一個黑漆漆的牢籠裏。
馮遲與徐舟幾次出手,身上的符咒很快用完。
金蓮與嚴喻頂上,徐舟與馮遲才有時間,畫新的符咒。
顧又笙忍不住抓了抓臉,每次見到他們現場畫符對付鬼怪,她都忍不住想大叫離譜。
鬼怪近在眼前,要不是有其他人一同作戰,別說畫符,就是拿筆的時間,都夠鬼怪殺你個片甲不留。
好在馮遲與徐舟也算爭氣,嚴喻與金蓮受傷退下的時候,他們的符已成。
先上的是馮遲,她自認來了學院兩年,除了孟朗,便是學院裏資格最老的。
先生對她又很是看重,徐家也有意留她在魍魎城。
不管是出於作為師姐的責任,還是出於對徐家的回報,她衝在前麵,理所應當。
“完了,完了,這麽厲害的鬼怪,肯定是央吉。”
孟朗在一旁咬著拳頭碎碎念。
央吉是隻老鬼,也曾是徐家功臣,所以徐家對他,與別的鬼怪大有不同。
若是別的鬼怪傷了人,必然要受刑堂責罰;若是央吉傷了人,徐家便隻是將他禁錮,並不懲戒。
隻是禁錮老鬼,也非易事,常常需要幾個長老協力合作。
禁錮會傷了央吉的修為,卻不會真的傷到根本,所以一段時日之後,央吉又會出來作怪。
如此來回,徐家與魍魎城的人或鬼怪,都已習慣。
反正央吉不會傷人性命,也不會離開鬼林。
便當做是對其他鬼怪的震懾,還有對學生的曆練。
“徐甄後人,怎麽不出手?哪怕你施了秘術,還是能畫符吧?”
顧又笙震驚於此鬼對於徐家秘術的了解。
馮遲傷重,央吉輕易毀去了她身上那道保命的符咒。
“你們徐家是一代不如一代,這樣的破符也敢用來保命?”
那道聲音,第一次響起在所有人耳中。
語氣裏滿滿都是嘲笑。
嘲笑徐家勢弱,嘲笑徐家無能。
徐舟對於徐家沒有歸屬感,可是徐致是徐家的當家人,他就不許別人如此說徐家。
他扔了手中的符紙,拿著筆憑空畫了起來。
他是徐家嫡係,自小學習徐家符咒。
驅鬼之術,自然遠在半路出家的馮遲之上。
隻是徐家開學院,並不是為了炫耀自家的異術,而是為了招賢,為了傳承;為了鬼怪之路不再那般凶險;為了告知世人,鬼怪亦有好壞。
所以,徐家人入了學院,是不允許爭奪首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