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轉生到異世界我在深夜從自己工作的工廠,踏上回到單身獨居公寓的路上。
今天是個天氣冷到讓人覺得是不是會下雪的一天。
我——堀田葉太,在寒風刺骨中回想起……
那一天,同樣是冷到好像要凍僵的寒冷日子裡,我對唯一能稱為朋友的少年——田中孝治見死不救的事。
我家是由爸爸、媽媽、我跟弟弟組成的四人家庭,上的是完全中學。
我跟田中從國一起就同班,因為有著禦宅族的共同興趣而成為朋友。完全就是禦宅族的我們,在升上國三後,受到同班的不良少年三人組霸淩。
恐嚇、暴力行為、叫我們喝馬桶裡的水還有拍攝裸照……實在是不勝枚舉。
一年後,在升上高中的同時,我因為跟不良少年們不同班,因此得以脫離霸淩。然而卻變成隻剩田中跟他們同班。
遭到霸淩的目標隻剩他一人。
天氣冷到讓人覺得是不是會下雪的某一天——我目睹田中遭受霸淩的現場,他用彷佛在求救般的視線望向我,可是我很害怕那群不良少年,於是當場逃走了。
結果他在當天晚上,就在公園的滑梯上吊自殺。
是我對他見死不救的。
田中留下遺書,舉發曾遭到不良少年們霸淩的事。
當時由於霸淩已成社會問題,所以校方企圖儘早處理掉這起事件,因而把不良三人組不容分說地退學了。
一如校方預料,做出處分後,接下來便是受害者與加害者的協商。
加害者在支付受害者的父母钜額賠償金後解決此事。
田中的自殺事件隻刊載在地方新聞的小小欄位上就結束了。
我從那年開始,變成了家裡蹲。
因為我對於舍棄田中害他自殺一事感到內疚。在他死後事到如今才來後悔,我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沒用,因此陷入了自我厭惡的境地中。自此以後我為了逃避現實,就一頭栽進自己的興趣——遊戲、漫畫、動畫、模型槍以及現代武器相關等的世界。
那樣自甘墮落的生活真的惹火了我爸,他給我兩個選項——一個是去他的熟人所經營,位於東京大田區的某間金屬加工廠工作,另一個則是拿一百萬離開這個家。
雖說一百萬是筆大錢,但頂多也隻能撐個一年吧——我沒得選擇。
不過就結果而言值得慶幸。即使像那樣繼續宅下去,未來也隻會變成爸媽與弟弟的負擔。
而且工廠這份工作很適合我。我原先就對自己手巧很有信心,我很享受製造物品的樂趣。雖然上了年紀的資深工匠們很嚴厲強硬,但既不會遭受不良少年們毫不講理的暴力行為,我也打從心底尊敬他們的技術實力。
今天在工作結束以後,我也接受了技術指導,因此才會這麼晚回家。而在我回家的路上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似乎討厭路燈的光線,靠在水泥圍牆上。
縱然由於月光而顯得模糊,但還是能確認身形。那人戴著連帽外套的罩帽,下半身穿件牛仔褲。他不冷嗎?怎麼不穿件大衣之類的。因為低著頭,所以無法看見他的容顏,但從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跟體格來看,能夠很輕易地判斷出那是個男人。
「喂,給我站住……」
被人搭話使得我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那男人走進路燈照耀的範圍,我能觀察到他的臉。
瞪大的雙眼、氣色差勁的膚色和沒刮的胡子。就算樣子變了不少,但我還是馬上就認出來了。是帶頭霸淩我跟自殺的田中的人。
他的名字我記得叫……相馬亮一。
「都是你的錯才害我的人生跌到穀底。啊!你要怎麼賠啊!可惡!」
那男人朝我走近時,我嗅到令人作嘔、有如穢物的氣味。
我記得曾在網路上看過,一旦吸食危險藥物身上就會變得那麼臭。對方現在並非處於正常狀態。我應當立刻背向他逃走。可是過去的地獄情景閃過我的腦海,我的雙腳直發抖,無法行動。
「田中、堀田,可惡!像你們這種垃圾就給我無聲無息地去死啊!可惡!」
男人從連帽外套的口袋取出像是在百圓商店購買的便宜菜刀。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恐懼達到頂點,發出了丟臉的尖叫,並且背向他用儘全力逃跑。
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儘管我飛奔到公園,結果還是被追上了,他從後麵撞飛我。由於跑步煞不住,我整張臉栽進了玩砂場裡。
那男人就這樣騎在我身上,雙手握菜刀毫不猶豫地往下揮。
「嗚啊……」
我感覺血液漸漸集中到被刺中的胸口,比起疼痛,熱度率先刺激到我的神經。
「去死!可惡!可惡!可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發出吼叫,並用好似要敲碎肋骨的氣勢拿菜刀拚命往下刺。
在以一定次數為分界線後,我感到自己的意識迅速變得模糊。
眼皮有如鉛一般沉重,有種像是掉進深不見底洞穴的感覺。
我最後見到的光景,是那個男人沐浴在我所回濺的血花中瘋狂的表情。
接下來就好比關掉電視畫麵那般,我的意識中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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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緩緩浮出水麵一樣,我回複意識睜開雙眼。
(……這裡是醫院嗎?)
我還有印象的最後記憶,是自己遭到原霸淩主謀用菜刀亂刺一通——這麼一回事。本以為自己被送到醫院,運氣好留住一條小命,但似乎不是那種感覺。
我睡在軟綿綿的白色床單上,但為什麼我隔壁會躺著一個嬰兒?
(是實施跟嬰兒共眠傷會好得快這種最新療法的醫院嗎?)
退百步,不,退一萬步來說,假設真有這種療法——
為何睡在我隔壁的嬰兒的耳朵會是獸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