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寂靜的戰鬥(1 / 2)





第八卷 第八章 寂靜的戰鬥「PEACEMAKER……」

靜音暗殺者悔恨地扭曲嘴唇,露出一副好像馬上就會哭出來的孩子氣表情。

拉雅拉如今仍在上空飛行,監視有沒有處刑人的增援。

順帶一提,已經把森林中的處刑人團員全都打倒了。

為了以防萬一不讓他大鬨,我們讓他戴上防止魔術項圈,綁住他的手腳。

一時間隻有營火中柴薪爆裂的聲音作響。

先開口的是靜音暗殺者。

他指著我們,口沫橫飛地大聲怒吼。

「開、開什麼玩笑!你們所做的事根本算不上戰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種戰鬥!」

不從正麵進攻,不分男女老幼都一律殺害的暗殺者還真好意思說什麼「戰鬥之類的」……但要是予以指正,應該會變成火上澆油吧。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個異世界的戰爭,是在戰鬥的地點,軍隊彼此敵對,讓身穿軍裝或鎧甲的士兵們用劍或魔術等等戰鬥。可以說一般而言都是二次元的戰鬥方式。

這就是靜音暗殺者他們知道的基礎戰術概念。

在前世地球上,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由於飛機的發展不得不考慮來自空中的攻擊,以致發生了三次元的戰鬥。

舉實例來說,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初期,德國納粹讓傘兵部隊在荷蘭空降,占領機場或重要設施。幾天之內就讓荷蘭投降了。

而且進入近代後由於通訊技術的發展,更有進行四次元戰鬥的傾向。

即使講「四次元戰鬥」,但或許大家很難想像,比方說——用衛星或無人機一天到晚從遠距離在夜晚、森林、沙漠、海上或是市區監視、掌握行動。隻要提出請求,飛彈就會飛過來,透過GPS的誘導對敵人進行精確轟殺。

每種環節都是由於通訊技術發達才能做到的絕技。

換言之近代戰爭靠的不僅是飛機,近代戰爭成了利用通訊(四次元)技術的戰鬥。

這次我們也讓拉雅拉模仿無人機,透過摩斯電碼幾乎即時掌握處刑人團員的位置,再進行伏擊、偷襲與迫擊炮火力支援——是接近現代戰爭的戰鬥方式。

隻有靜音暗殺者那邊像是遮著眼睛在跟我們戰鬥。

對於隻知道「二次元戰鬥」的他們來說,會覺得「四次元的戰鬥」太過犯規又荒唐也無可奈何吧。

真可謂是不同次元的戰鬥。

現在要打倒他,可說是易如反掌。

隻要一打出暗號,藏身在森林中的克莉絲,用VSS無論何時都能把子彈射進想射的地方。

不過我不打算輕易放過想要殺掉蔻蔻諾——讓她偽裝自殺的處刑人。

「『你們所做的事根本算不上戰鬥』是吧……那就來場你期望的戰鬥吧。」

「……這話什麼意思?」

情緒激昂的靜音暗殺者一下子露出冷靜的神情。

我平淡地說道:

「我在提議『我們賭上各自的軍團,來場團長之間的一對一單挑吧』。」

「你瘋了嗎?」

靜音暗殺者想必搜集了PEACEMAKER的所有情報吧。

也當然知道我沒有魔術師的才能這件事。

那樣的我以A級魔術師靜音暗殺者為對手,提出賭上軍團進行一對一單挑。他懷疑我是不是瘋了也理所當然。

然而PEACEMAKER這邊沒有任何人反對或驚訝。因為事前已經告訴大家會跟他比一場。

那麼為什麼並非魔術師的我,要特地挑起造成自己壓倒性劣勢的一對一單挑呢?

我確實有理由。

隻要有拉雅拉的協助,要打倒處刑人並不困難,但他們絕對不會心服口服。就不知道「四次元戰鬥」的他們來看,就連PEACEMAKER跟他們的戰術水準一如字麵上是不同次元的這件事也不知道,因此很有可能會再次挑戰。

那麼,要在這裡殺了所有人嗎?

如果是現在的話,那比起殺小鳥還要更簡單,但妻子跟團員們不會想讓我那樣做的。更重要的是如果動用私刑殺了所有人,就跟想要殺蔻蔻諾的他們變成一丘之貉了。所以我想依據法律製裁處刑人。

於是乎把身為團長的靜音暗殺者拖到我們麵前,雙方賭上軍團挑戰一對一的單挑。

「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同伴出手。在森林中也不會使用鎖定位置的方法,希望你能放心。」

「…………」

靜音暗殺者感到不知所措。

深夜的森林中,團長與團長之間的一對一,對手是並非魔術師的年輕小子——這條件對自己太過有利讓他感到迷惘,擔心會不會是什麼陷阱。

「還是說我現在立刻讓你無後顧之憂,消滅掉所有人?」

連同威脅性的句子,在我身後團員們的槍機拉柄發出聲音。

靜音暗殺者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得選。

「……你說其他同伴不會出手是真的嗎?」

「當然了。我會遵守約定。」

「我明白了。那我們來比一場吧。」

他同意了賭上軍團的對決。

儘管在立場上無法拒絕,但他相信如果是純粹一對一的對決,不管有什麼樣的陷阱,自己都會獲勝吧。

原則上還是立下了契約書。

從桌上移開地圖,讓靜音暗殺者確認契約書的內容。

沒有問題的話,就在兩張文件上簽下各自的姓名。最後挪動兩張文件互相交疊,在上麵簽名代替騎縫印。

規則是彼此持有文件,在比賽中能搶下對手那份的一方勝出。此外在無法進行比賽時亦同。

戰場在方才靜音暗殺者所在的森林裡。

從雙方互相距離三百公尺的地方開始。

「……這條件還真是對我方有利呢。」

「因為不管我方再怎麼說『沒有不正當行為』,也沒有辦法證明呢。占有地利跟條件良好,希望你能當成是誠意收下。為了不讓你逃走或做出卑鄙的行為,姑且還是有人在監視你的團員們,所以請不要做出冒失的行為。」

「哼。」

他輕輕哼笑了一下。表現出一種意在言外的可疑感。

如同他的態度,我雖然告知了事實,卻沒有說出真實。

我確實是為了期望公平而把有利條件讓給靜音暗殺者,但即使有這種程度的障礙,我還是能毫無問題獲勝。

「那麼由於要為比賽開始做準備,就休息到時間到為止吧。茶水、點心、輕食等等,希望你可以不用顧慮儘量吃。當然裡麵沒有下毒,其他如果還有需要的東西,不用客氣儘管說沒關係。」

「……可惡。」

他似乎理解到我在挖苦他,於是靜音暗殺者不高興地嘟噥了一句。

移動抓到的處刑人團員花了大約一小時,在那期間結果靜音暗殺者沒有將手伸向餐點,隻用毛巾擦掉附著在臉上或身體上的臟汙而已。

在彼此準備結束後,我在團員們的帶領下移動到森林裡比賽的位置上。

等團員離開,出了森林之後,作為比賽開始的信號,她們要把火焰魔術打上天。

我獨自一人在深夜的森林中,等待火焰魔術打上夜空。夜空中漂浮著巨月,因為雲層漸漸開始變厚,森林裡變得更加昏暗。我再次確認手上的VSS,還有腰帶上的「某個新武器」。

啪的一聲,火焰魔術打上天空。

「那麼,戰鬥開始!」

我拿出鐵絲,接著開始挖洞。

靜音暗殺者在火焰上天的同一時間,便用肉體強化術輔助身體。確認周遭沒有他人的氣息。

(縱然嘴上說「不會讓其他團員們幫忙,是一對一單挑」,但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如果換成自己就會讓很多人負責監視,根據情況協助。不過像剛才一樣一聲不響屏住呼吸躲起來的話,就找不出來了。

他們還有連靜音暗殺者都不知道的監視方法。

如果又是用那個的話,完全沒辦法察覺。

(不過他是打著「幫助有困難的人、尋求救助的人」那種天真過頭理念的軍團團長。很有可能會認真麵對一對一的單挑吧。)

雖然除去其他團員的協助和未知的監視方法,不知道對敵方而言有多少勝算……但依現在的狀況,對靜音暗殺者壓倒性有利的這點沒變。

(這次一定要把那家夥的頭砍下來,洗刷剛才的屈辱!)

靜音暗殺者的內心懷抱漆黑的複仇信念開始移動。

距離這裡對麵大約三百公尺前方,就是PEACEMAKER的團長所在的地點。

他在用肉體強化術輔助身體移動之餘,強化著視覺前進。

(……是腳印嗎?)

即使是深夜的森林,隻要強化視覺的話,就能看起來有如白天一樣。多虧如此才能早早發現他的腳印。草地遭到踩踏,告訴他PEACEMAKER團長的前進的地點。

靜音暗殺者由於工作上的關係,擅長在森林裡追蹤的技巧。相反地PEACEMAKER似乎相當不習慣,儘管有在努力卻仍隱藏不住。

(……真是那樣嗎?)

他在心中嘲笑對方不純熟的技巧,但立刻繃緊神經。

他懷著「將自己逼到這種程度的軍團團長,隻有這種程度的力量嗎?」的疑惑。畢竟是擁有用猜不透的方法,即時掌握自己這群人位置的團長啊。

靜音暗殺者將魔力傾注於視力之上更加強化。

原本傾注如此大量的魔力的話,對手會發現吧。

就像在黑夜中用手電筒照明那樣。然而多虧他與生俱來的才能「血界魔術」,不管使用多麼大量的魔力,其他人也不會察覺到。

最大限度運用自己的優點,仔細觀察PEACEMAKER團長前進的地點,在慎重前進的同時進行追蹤。

「!」

多虧如此得以發現他設下的陷阱。

深夜時分在樹木的陰影重疊,更加深厚的黑暗之中,鋪設著細細的金屬絲線。

巧妙地隱藏在小腿的位置,絲線前方聯係著檸檬狀的物體——手榴彈。是詭雷。

(原來如此……這就是他的「勝算」嗎?不過還真是相當細的鐵絲。這似乎很好用呢。)

靜音暗殺者自己有過好幾次使用、解除像這次一樣使用絲線的陷阱的經驗。

畢竟是暗殺集團,即使沒到PEACEMAKER那種程度,但也曾經用「魔術液體金屬」製作過金屬絲或刀刃。

他也有好幾次用過「魔術液體金屬」的經驗,但曾經做出來的頂多也就是粗鐵絲的級彆。就算那樣也是軍團裡最頂尖的技術了。

他了解眼前的絲線的技術能力有多高。

(PEACEMAKER的團長大概就躲在這前方吧。是為了將人引到這個陷阱,才刻意留下移動的腳印嗎?)

更加惡劣的是,要是沒有中這個陷阱的話,「躲掉了」就會成為一個情報傳達給他吧。

這樣一來就能限縮靜音暗殺者的位置與接近路線。

然而他的嘴角卻掛著一抹微笑。

(在這場戰鬥中先露出破綻的人會輸。而且我看見他的破綻了!)

畢竟是基地之一,靜音暗殺者很熟悉這片森林。他預測在這個陷阱中,琉特會伏擊的位置。PEACEMAKER輕視靜音暗殺者無法完整掌握這個廣闊的森林。結果卻反而讓靜音暗殺者由於這種輕視,領悟到伏擊的地點。

靜音暗殺者愉悅地開始靜靜地移動。

他前往看得見應該是PEACEMAKER藏身處的位置。

(他在!)

然後發現了他隱藏的地點。

(他在!他在!他在啊!)

PEACEMAKER的團長藏身在他預測地點的樹蔭之中。

不經意發現他身影的一瞬間,靜音暗殺者湧出腦血管像要爆裂的那樣的喜悅。

他的嘴邊流出口水,雙眼大睜到好似要眼角裂開滲出血來。

(不過位置不好。有植物礙事,沒辦法在這裡殺掉他。)

靜音暗殺者擦擦流出的口水,壓下高昂的感情,冷靜地判斷狀況。

現在靜音暗殺者所在的地方,由於草叢樹木相當密集,所以雖然適合監視,但不適合攻擊。

從這個位置實在太遠了,草叢或樹木會遭成妨礙讓攻擊曝光。

如果不能一擊殺害或者給予致命傷,就隻是告訴對方自己的位置情報而已毫無意義。

雖然有必要移動地點,但不必自亂陣腳。

因為勝利已經是自己的囊中物了——

「在『魔術師殺手事件』當中,也伏擊破壞了許多鎧甲。從那之中導出的答案就是『伏擊』。」

「!」

不經意間,從前軍團中最年輕的團員所做的報告猶如閃電一般閃現。

當他想屏息開始移動到魔術容易鎖定的位置時,停下了腳步。

長年的暗殺生活培養出的專業直覺告訴他「這是陷阱」。

儘管是擅長「伏擊」的軍團,身為團長的琉特卻沒有融入周遭也沒有偽裝,隻是躲在樹蔭裡。

他判斷是由於設置陷阱時間不夠……但有輕微的不協調感。

在以往的暗殺生活中,當感到這種輕微的不協調感之際,很有可能會失敗。

這場比賽是先讓人看見破綻的人是輸家。他暫且跟琉特拉開距離,在自己覺得服氣以前觀察其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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