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半坐半躺在席蘭廷的藤椅裡。
半下午日光照耀在她身上,暖融融的。日光不僅僅是暖,還帶著一種勃勃生機,能源源不斷灌入身體裡。
“這裡曬太陽真好。椅子舒服,陽光也舒服,怪不得七叔你有時候能一個人坐大半日。”雲喬感歎。
席蘭廷的“寶座”被占,他搬了個太師椅,坐在旁邊看書。
他這廂正好有樹蔭,陽光斑駁,有片刻的陰影。
“廢話那麼多,你現在是緩過來了?”席蘭廷不抬頭,仍在看書,目光幽靜。
光圈落在他臉側,他俊顏被鍍上了金邊,莫名溫柔。
雖然他此刻滿口嘲諷。
雲喬不跟他一般見識:“我沒事,明天我就能好了。對了,我後天的船票,千萬彆耽誤。”
她被席蘭廷抱回來,已經第八天了。
當時她太過於緊張,給自己治療時候再次失控,用力過猛。雖然解了藥效,讓她短短半日恢複正常——泡冷水、喝臟水都是外因,輔助手段。
任何事,過度都會受傷,雲喬半死不活完全是自作的。
她吃了睡、睡了吃,直到昨天晚上才算好轉。
好轉而已,身體還發軟。
她坐在這裡曬太陽,仲秋驕陽嫵媚,灑在她玲瓏脖頸,有一縷青絲半垂,纏繞不息。她神色安寧,不帶任何情緒。
席蘭廷亦不說話。
兩人靜默片刻,雲喬再次轉頤,問席蘭廷:“給我下藥的,真的隻是見色起意?”
席蘭廷已經查到了下藥之人。
雲喬與諸位醫生進飯店時,有兩男子正好也進去。
當時,那人還跟其中一名醫生說了話,甚至問了雲喬是誰。
隻不過雲喬隨著李泓先上樓,沒注意到這茬。人太多了,她在李泓旁邊什麼也不怕,不會特意提防李泓的朋友。
男子之一姓宋,雲喬曾經跟他姨母表弟蘇少爺相親過。後來他表弟與清倌人亂搞,被人閹了。
蘇少爺被閹了,還是對雲喬念念不忘,幾次想要重提婚姻。不過,他家裡自知不可能,沒有再說舊話,還打算去鄉下親戚家裡,替他尋個媳婦,再領養個孩子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