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七七說,“裴奕璽的願望可不是做慈善。”
一年收留幾個邋遢的人,她真懷疑奕璽壓根就不想好好做任務,是想多養幾個人送終?
遣推伺候的下人,奕璽坐入木桶之中,往下滑去任由水摸過頭頂。
“得人心者得天下,七七你太心急了。”
“還有兩年。”七七提醒她。
最多兩年,裴奕璽這副身體油儘燈枯,想得天下人心,這點時間是遠遠不夠的,更彆說,百姓對裴奕璽的刻板印象。
“本君說得得人心非尋常人心,”奕璽擦掉臉上水珠,眼神幽深,“要得帝王之心。”
?七七頭頂浮現一個問號,什麼叫得帝王之心,難不成奕璽想回複女兒聲,用美人計迷住……
“想些什麼呢。”奕璽打斷她的思緒,“本君的意思是其他兩國臣服於裴奕璽,那便有兵可借,有賢士可用,還能一步到位完成裴奕璽的願望,何樂不為?”
“倒是你,想哪去了?”
七七擬人聲咳嗽幾下,半天憋出一句,“大佬英明。”
微勾唇角,奕璽抽出神識,“來人,喚瑾澈侍寢。”
在門外候著的管家腳下一滑,驚得差點摔倒,嘴巴狠狠地應下奕璽吩咐的話,眼裡凶光乍現像刀子般要紮死瑾澈。
“王爺,”心中一百個不願的瑾澈站在門前,語氣冰冷。
“進來,”奕璽搭上織繡著蘭花青綠色外袍,另一隻手朝他扔了件長巾,“站那麼運作什麼,怕本王吃了你?給本王擦頭。”
可不就是怕嗎,七七心中吐槽,秉著眼不見為淨的原則,她閉上眼繼續休眠。
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不看為妙。
緊握奕璽扔來的長巾,瑾澈抿住嘴,又迫於命令,他不情願地走了進來,輕柔擦拭著滴水的發根。
清爽中透著些疲累,享受著瑾澈細心的服務奕璽眯上眼睛,一副隨時要睡過去的模樣。
兩人之間靜得嚇人。
“裴吉今日為何被綁?”夜蟲此起彼伏的叫聲中,奕璽開了口,轉過身來眼神一片清明。
聽了這話,瑾澈手中動作微停,悶悶說道,“顯眼,好騙。”
“錯。”奕璽起身,將發絲儘數撩到背後,“若你是二公子,會不了解自家對手?”
瑾澈擰著眉,對弈璽剛才的提問完全沒放在心上,不過,奕璽這麼一提想他倒是聽明白了,“王爺是說,綁裴吉是故意的?”
瑾澈有個毛病,除了對弈璽稱王爺外,其他皇親貴胄的封號他是一概直呼名字,所以對裴吉小王爺,不怕死的他壓根就沒叫過一聲小王爺。
奕璽意味深長地點頭。
孺子可教。
綁裴吉搶銀子並非他們主要目的,而是想利用裴吉引出自己罷了;
皇帝與攝政王一向不對付,他在賭,賭攝政王知道身份後會幫他,可惜,事情是辦到了,二公子玉雲他自己卻餓得暈了過去。
“他有事求本王。”奕璽翻開話本,津津有味往下看去。
“王爺與我說這些做甚,不過是一等下人。”想清了玉雲的動機,瑾澈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但隨後又想到自己不過是眼前人的玩具,不禁嗤笑。
瑾澈原以為這句話說完,奕璽會出現些慍怒神情,嗬斥自己該注意身份,結果奕璽見了鬼般的眼眸與他對視,“你吃錯東西了?”
“….”瑾澈,難道自己理解錯了?
“本王要的是能文能武的謀士,吃白飯的本王留著做甚。”奕璽說,隨後放下話本手掌輕叩,一副等瑾澈自己開口的模樣。
封了男寵,還不是自己想的意思?直視奕璽清澈見底的眼眸,瑾澈內心有些許動搖。
但一想到奕璽輕描淡寫無所謂對眾人宣布新得了個男寵的模樣,瑾澈內心再度結寒,“我不過是王爺得的新鮮玩意,再過些日子年老色衰,不得以色侍王爺了。”
從哪些來的胡話!
奕璽拍桌,“本王平日教你的話都被狗吃了?”
捏著瑾澈下巴,奕璽張狂說道,“本王是不是與你說過,你得輔佐在本王身邊?”
奕璽拖長尾音,鼻息噴塞在瑾澈的右臉頰,混著淡淡幽香,瑾澈隻覺得心漏了半拍,“男寵之事….”
小兔崽子還是記仇這件事,奕璽打斷瑾澈的話,“沒個身份,你如何陪伴我左右?小廝?還是我在外的私生子?”
如今的瑾澈比奕璽還健壯幾分,說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七歲小孩都唬不住。
瑾澈被奕璽教育的無話可說,隻得低著頭眼神靜靜地看向她。
真蠢。
奕璽在心中吐槽一句,正色對瑾澈說道,“若你覺得身份不妥,明個本王許你新身份。”
“本王新寵鬱鬱寡歡,氣結於心,明日香消玉殞,”奕璽當著瑾澈的麵念叨著,“從此世間再無瑾澈,你這名字得換。”
看奕璽不想說笑的模樣,瑾澈趕忙說道,“不換,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