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神情肅然鄭重。

“代州蔚州大旱,數百裡裂土,寸草不生。”

“廬州瘟疫,疫、情已致三成百姓死亡。”

“湖廣行省梧州賀州等各地水災,十餘萬戶百姓流離失所。”

林止陌大驚!

代州蔚州在京城西北方,廬州則在東南江淮行省,還有湖廣,三處地方竟都有如此天災。

可是內閣!

那幫雜碎居然沒一個人將這些消息報來!

“如今已有無數災民聚集在京城外,卻無人救濟管理,每天餓死凍死不知其數。”

林止陌猛地握緊雙拳。

可是還沒完,陳平又從懷中摸出一張紙,皺皺巴巴,竟還染有血跡。

“半月前,逶人五千眾於台州溫州登陸,燒殺劫掠,為禍沿海各地,各地守軍衛所難以抵禦,紛紛敗逃……”

陳平的聲音憤怒中帶著哽咽,這張紙是他們錦衣衛台州衛所的同袍,頂著逶人的刀口送出來的,在交到陳平手裡後就斷了氣。

“徐良將諸多消息強行壓製,並嚴令臣等不得外泄,臣因此與他大鬨一場,被勒令停職在家中。”

林止陌強忍怒火,沉聲問道:“這些,內閣可有舉措?”

陳平搖搖頭:“沒有任何舉措。”

砰!

林止陌再也按捺不住,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他那張俊秀的臉龐已經扭曲,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一群雜碎!”

寧嵩和他的走狗們壓製他,限製他的皇權,太後在後宮裡把持一切,錦衣衛不聽話,隨心所欲。

這些他都無所謂。

可是現在,他忍不住了!

一條條消息都被封鎖,無人問津,可那都是人命,是十幾萬甚至更多的百姓的命啊!

他仿佛看到了無數個絕望的身影,有倒臥在赤地千裡之上的,有在洪水衝襲中漂浮掙紮的,還有慘死在逶人刀鋒下的……

“王青!”

林止陌似是用儘所有力氣,緩緩說道,“去告訴他們,明日,朕要開早朝,膽敢缺席者,殺!”

“奴才領旨。”

王青小跑出了殿門。

這時夏雲回了進來:“啟稟陛下,徐良等五人已儘皆斬首。”

“操!便宜他們了。”

林止陌罵了句臟話,目露凶光道,“夏雲,你多帶些人馬,跟著陳平一起去,用最快的速度搞定錦衣衛。”

“另外,把徐良幾人的家給朕抄了,一個銅板都不許落下!”

夏雲陳平齊聲道:“臣遵旨!”

林止陌又叫過夏雲,低聲補了一句:“尤其是徐良家,搜得細一點!”

夏雲眼中精光一閃,依然明白了林止陌想要什麼。

賬本!

錦衣衛真正的賬本!

於是,一個震驚整個京城的事件爆發。

京城禁衛軍統領夏雲,帶領兩千披甲執銳的精兵,衝入錦衣衛鎮撫司衙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拿了三十多人,並關入錦衣衛詔獄。

這個操作讓全城百姓都有點看不懂了,可是隨即他們又聽說了一個消息。

錦衣衛指揮使之職易主了,原指揮僉事陳平受當今聖上欽封,替下了原指揮使徐良。

而徐良和兩位同知、兩位僉事,已被斬於午門之外。

一時間不知多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皇帝這是要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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