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漢石答道：“醫者，當一絲不苟，謹慎細致，治病救人。”</p>

“不，醫者，當有慧眼、聖手，但最重要的，是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摒除一切俗務雜念，救人於危殆，這才是醫者！”</p>

林止陌緩緩走向康漢石，邊走邊緩緩說著，一字一句，擲地有聲。</p>

“而你康漢石，身為太醫院首官，蠅營狗苟，橫斂錢財，置災民於不顧，視病患如無物，‘醫’這個偉大而神聖的字眼，你不配！”</p>

說到這裡，他手指戳著康漢石的額頭罵道，“你還自稱國臣？你踏馬臉呢？”</p>

如此低俗粗暴的話，竟然出自皇帝之口，整個太醫院內外一片沉默與震驚。</p>

所不同的是院內不少人心中不忿，但院外每個人都隻覺揚眉吐氣，舒爽無比。</p>

唯獨康漢石，臉色煞白，須發皆顫。</p>

他身為太醫院之首官，雖然級彆不高，但百官在他麵前多是客客氣氣的，就連首輔寧嵩都要給他幾分薄麵，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個廢物昏君戳著腦門痛罵，這比殺了他更難受。</p>

旁邊忽然一人高聲喊道：“陛下如此羞辱老邁之臣，實有違聖王之道，亦將使百官寒心，臣請陛下速速罷手，並向康院正認錯，否則臣將奏請內閣，為我太醫院尋個公道！”</p>

林止陌側頭看去，正是那個悄悄在他身邊潛伏著，將他的身體與精神狀況隨時通報給寧嵩的祝其朝。</p>

他冷笑一聲：“你要替這條老狗討公道？彆急，朕也恰好要找你討個公道。”</p>

祝其朝一驚，依然嘴硬抗辯道：“臣不知陛下何意！”</p>

林止陌丟下康漢石，走到他麵前站定，說道：“朕下旨，令太醫院為城外災民診治疾病，一應費用找戶部報銷，可是你們，無視皇命，視城外十幾萬災民為搖錢樹，問診抓藥都收取天價費用，城中有醫館免費為災民診治，你卻將他們趕走，還命人行下作手段騷擾恐嚇！”</p>

“那十幾萬災民，都是我大武的百姓！你們卻不管他們的性命，導致他們如今傷寒肆虐，每天都有不知多少人死去，若是哪天形成了瘟疫，朕殺了你的頭都不解恨！”</p>

祝其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狡辯，卻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