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己為什麼居然還會想著“原諒”二字？</p>

然而更多人想的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p>

季傑這麼一個小人物，家中那麼久遠的隱秘都被錦衣衛查出來了，那該是多恐怖的事？</p>

於是很多人私下裡悄悄交換眼神，決定等下再有什麼事情，他們也都謹慎些，不要惹怒了這個昏君，被他拿出那本冊子翻一翻，那就麻煩了。</p>

季傑終於承受不住了，腳一軟跪倒在地，喃喃道：“這不會是真的，不會……”</p>

林止陌站在他麵前，戳著他的額頭罵道：“你小時候的啟蒙都是你母親教的，可見她也是讀過聖賢書的，難道她就不知道偷盜失節麼？那是你母親，她是什麼人你該比誰都清楚！”</p>

季傑忽然仰天長吼：“母親，孩兒該死，該死啊！錯怪母親這麼多年！”</p>

他猛地跪地重重磕起了頭，朝著殿外的南方，那裡是他家鄉的方向。</p>

“我枉讀聖賢書，不配為人子……不，我不配做人！母親啊！”</p>

季傑邊磕頭邊嘶吼，到後來已變成了嚎啕大哭。</p>

百官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隻有寧嵩與蔡佑不著痕跡地互換了一個眼神，眼中閃過淡淡的嘲諷與不屑。</p>

莫名其妙把這麼個小人物的私事拉出來，搞得現在大哭大鬨，以為就能逃過昨日那些事了？</p>

季傑的情緒徹底失控，林止陌沒再說什麼，就這麼站在他麵前等著。</p>

片刻後等到哭聲小了些，他伸腳踢了踢季傑：“哭完沒？哭完說正事。”</p>

季傑淚眼模糊的抬起頭，林止陌接著說道：“你高中二甲之後，母親從未來找過你，因為她知道你嫌棄她，但是她始終以你為驕傲，所以才能堅持著活到現在，你知道朕為何會說堅持？因為你母親早就哭瞎了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了。”</p>

“什麼？我母親……看不見了？”季傑如遭雷擊。</p>

林止陌冷笑：“看，虧你還天天把聖賢書掛嘴上，開口之乎者也，閉口倫理道德，正事一件不乾，讀書讀書，讀成了一個死要麵子的酸儒，你讀的狗屁書！”</p>

季傑跌坐在地，滿臉呆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