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管好自己就行了，起碼跟裴霆禹處對象的這段時間，保持腦子清醒不犯原則錯誤。

畢竟戀愛和婚姻是兩回事。

“香香，送你個好東西！”

一個頑劣少年的闖入，陡然打斷了司央的思緒。

一抬頭就看見個掛著兩團高原紅，眸光卻無比清澈的大男孩。

他飛快跑到香草麵前，往她手裡塞了個東西，然後轉身就跑開了。

香草看清躺在掌心的是隻沒長毛的老鼠幼崽時，嚇得原地蹦了三尺高。

她指著一溜煙跑得老遠的混小子，大聲警告道：“狗蛋子，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

“那是誰啊？”司央好奇地問。

“是個見了就討厭的壞蛋，成天在我眼前晃悠，真的太煩人了……”香草一邊抓雪搓手，一邊嘀咕。

司央卻嗅到了青馬竹梅的味道，香草肯定不知道，十幾歲的男孩子，不知道怎麼跟喜歡的女孩相處，就是從故意招惹開始的。

來到香草家，門外已經換上了新的對聯，窗戶上的那些喜慶的窗花，是司央和香草母女一起剪的。

司央買紅紙回來就是為了跟屠媽媽學剪窗花，這可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她很早就想學了。

湊巧的是屠媽媽是剪窗花的能手，教了她好些花樣。

這樣等以後有了自己的家，她就能自己動手裝扮節日氣氛。

進門時，屠媽媽正從門外的瓦缸裡，將凍硬邦的粘豆包裝了一碗出來。

見到司央來了，就趕忙熱情地招呼她進屋烤火去。

廚房裡的大饅頭已經蒸好了，沒有高精麵粉蒸出來那樣白，但卻是自然的小麥色，一個饅頭有碗口那麼大。

最中間的一個還點上了紅點，那是一會兒用來供祖宗用的。

雖然現在不興搞封資修那一套，但這是過年的傳統，是被允許的。

司央進去屋裡後，炕上放了個烘手的火爐，旁邊小矮桌上還擺著沒包完的餃子。

司央閒著也無事，乾脆就洗了手過來邊烤火邊幫著包餃子。

這個季節沒什麼新鮮蔬菜，所以餃子都是酸菜豬肉餡的。

包出來的餃子會被搬到外麵雪地上去凍起來，後麵可以連續吃到正月初六以後了。

裴霆禹趕過來的時候，司央正好把餃子包完了。

他帶了二斤上好的後鞧肉，算是給香草家的過節禮。

司央往裡麵挪了挪，給他讓了位置。

落座後，裴霆禹才告訴司央，他是先在連部跟戰友們吃了飯後才趕過來的，如果不是她在這裡，他也不會刻意過來。

“所以我應該說謝謝你？”司央蹙眉低聲問。

裴霆禹笑得玩味不羈“我比較喜歡行動派。”

司央睨他一眼，下炕幫忙端菜去了。

屠媽媽準備了四個菜，一個燉大魚，一道燉肘子，一個炒白菜，一個燒豆腐。

主食就是大饅頭和粘豆包。

香草用杯子燙了些酒，讓鐵牛陪裴霆禹喝一杯。

司央心情好，也要了一些。

慶祝自己擺脫過去，辭舊迎新！

幾人圍在炕桌旁，端起各自的搪瓷杯碰了碰。

她咽下那股辛辣，感受喉頭的回甘“1968，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