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央坐在宿舍的窗邊,聽著張曉娥哭訴完自己在馮家的遭遇後,手裡的熱茶都冷了。
“司央,我真的好後悔呀!當初我為什麼就沒有聽你們的勸呢?你不知道,當我去參加你和裴團長的婚宴時,才忽然感覺自己的婚姻就是場笑話呀~”張曉娥邊哭邊笑,就跟魔怔了一般。
她露出胳膊和胸前的淤青,那些都是馮俊輝不順意時打的。
司央長歎口氣,低聲道:“既入窮巷,就該及時回頭,跟他離婚吧。”
“其實……他已經簽了離婚申請。”張曉娥埋下頭低聲道。
早前張曉娥和馮俊輝吵架後,馮俊輝一氣之下就寫了一份離婚申請扔給她,警告她說要滾隨時可以滾。
他篤定了一個和娘家決裂的遠嫁女是沒有任何退路的,所以他可以肆意欺辱她。
事實也的確如此,張曉娥拿著那份離婚申請書哭著看了很多遍,就是沒有勇氣簽字離婚。
司央一驚,“那你現在還在猶豫什麼?”
張曉娥紅著眼愣怔了片刻,搖籃裡孩子醒了,怎麼搖都不管用了。
司央看著她抱起孩子熟練地給小家夥換尿布。
想起曾經那個靦腆卻愛笑的青澀少女,如今被歲月磋磨成了一個滄桑的怨婦,司央感慨頗多。
她和張曉娥告彆後就去找香草了。
張曉娥安置好孩子準備出門時,發現了桌上有個紅包。
紅包是司央留下的,裡麵有五十塊。
這筆錢不多不少,張曉娥帶著孩子回京市已經足夠了。
是夜,司央和從前兵團裡要好的幾個戰友在香草家吃烤肉,正聊得開心時,馮俊輝找來了。
原來是張曉娥和他兒子都不見了,他以為是跟她們一起來了香草家。
馮俊輝沒有找到人,沒有多停留趕忙又上彆處找去了。
“這馮醫生可真虛偽,平時對他媳婦兒大吼大叫,這人不見了還假惺惺地出來找,裝給誰看呢?”
“我今天還看到他和一個女同誌眉來眼去,惡心!”
“不過張曉娥這麼晚了都沒回來,是去哪兒了啊?司央你知道嗎?”
司央喝了口溫熱的羊奶,唇角勾了勾沒有回答。
張曉娥這會兒已經去了馮家,她還有重要的東西要拿到手,然後就會直接從那邊坐車回京市。
往後的日子,就看他們母子自己的造化了,至於馮俊輝,司央決定有必要‘替天行道’一下……
當天夜裡,馮俊輝找到史連長那裡才知道張曉娥稱家裡有人生病,打了份證明就帶著孩子走了。
史連長沒想到張曉娥沒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馮俊輝,又聯想到連部裡時常在傳兩人關係不好,如今看來不是假的了。
雖然史連長隻管生產,但他還是多了幾句嘴,提醒他老婆孩子都有了,要懂得知足常樂,不要想些有的沒的把家給折騰散了。
馮俊輝臉色難看,敷衍了兩句後急匆匆回去了。
他在自己和張曉娥住的宿舍裡翻箱倒櫃,發現張曉娥隻帶走了幾件換洗的衣裳,倒是兒子的東西基本全帶走了。
心裡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她難道帶著他兒子跑了?
不可能!就她那副德行,又還帶著個孩子,跑回去還能有哪個男人要她?
況且她對他死心塌地、卑微至極,她怎麼可能願意主動離開他?
馮俊輝想到曾經當著張曉娥的麵,和彆的女同誌打情罵俏她都不會吭哧一聲,還照樣笑嗬嗬給他打洗腳水的事,他心裡除了鄙夷又安定了幾分。
看來張曉娥娘家可能是真出事了,難道是她那爸媽不行了?
他之前就聽張曉娥說過,她沒有兄弟,隻有一個妹妹,所以要是她父母死了,那家產就應該是張曉娥和她妹妹平分。
馮俊輝開始在腦子裡盤算起能從張家撈到多少好處的事了,那兩個老東西要死最好死早點,這樣張曉娥妹妹還小,就能把她那份財產也要過來。
越想越激動,根本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