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美術的花銷〔擴展·禦主日記〕(2 / 2)





我試著問她,可不可以放歌,得到應允後放了。

是神奇寶貝,怪盜基德之類的主題曲。

結果我剛放一首,她就眉頭一豎,要求換一首,又換了幾首也是如此。

「你乾脆彆放了!」

「……」

對此我心裡當然有些抱怨,不是說好讓我放的嗎?結果沒過幾首就停?

——

在那裡,我沒有找到生存的意義。

於是我乾了一件事,開玩笑回話頂嘴,因為認為這樣可以讓大家看笑話很開心,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家。

但老是和我談心時,我也說過這件事。

當老師在教室提到這件事時,全班同學都笑了,哄堂大笑。

我隻是在笑聲中感覺身體很冷,內心中像是有一個聲音在冷笑著對我說:

「看吧!這就是你要守護的人們,你都守護了些什麼?」

「夠了!有什麼好笑的!!」

一向對我訓斥的老師突然喝到,威嚴之下全員瞬間鴉雀無聲,我有些驚訝於對方的出手相救。

——

還有十分鐘必須畫完一張的速寫訓練,畫不完就趕緊下一張。

那時的我就是一名贗作師,其他人半小時畫完一張臨摹,我要花上兩三個小時起步。

但最終的結果——其他人都是粗獷的畫出形體,我的則是幾乎全部都按照原型一模一樣的塑造。

這樣的情況我當然跟不上,我甚至連半個身體都沒畫好就換了。

不出幾次,我有點兒繃不住了,忍不住無聲的哭了。

沒有人管我,也沒有人理會,我是在心疼這麼多紙被迫彆浪費,也是在心疼錢,和歎恨當時自己的無力。

——

如果不是30分鐘的速寫考試,正常這樣慢工出細活是可以允許的。

比如現在跟老師學習超寫實的水粉,往往一張畫我要畫上一周,而不是像考試那樣,兩個半小時就得結束。

但這樣畫出的水粉,是要比那考試時一堆粗大明顯的色塊拚接,要美觀多了。

——

就這樣動不動被老師大吼訓斥著,趁著晚上結束,走到寢室群對麵的一間房間,關上燈,享受屬於我自己的自閉。

在黑暗的空間裡,一邊聽著二次元主題曲,一邊暗歎「我怎麼這麼廢物?我怎麼這麼沒用?」

一邊哭著發泄感情,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剛平複了一下,結果就被老師打開房門,拖著往回走,回到寢室裡又強製我繼續畫。

實在受不了的某一天,我離開寢室在走廊間漫無目地的渡步,來回徘徊。

每次大家回來之後,寢室這層兩邊的樓梯都被封上了鐵柵欄,狠狠的鎖好。

這感覺讓我仿佛不在集訓,而是置身囚籠中的囚犯,又像是梵高在醫院。

哪怕這裡是頂樓,但樓梯旁關閉的窗戶,仍然會讓我不時看去,想要信仰之願獲得自由。

有人問我在乾什麼,我也隻是神經質的低著頭看向地麵,神神叨叨般說著「我在找什麼東西」

到最後又被老師從寢室中出來大喊,讓我回去。

我一邊回去一邊說著「傻乂,傻X……」

但我沒有罵老師,而是在說我自己。

直到走近的時候意識到這一點怕被誤會,所以變成了自言自語的「我是傻ⅹ,我是傻X……」

逼的壓力過大,我都直接在老師問時實話實說,表示想死了。

隨後老師把我拽到寢室的一對一談心。

「我想要沒有痛苦的死法,離開人世求得解脫。」

「沒有那種輕鬆的死法,死都是飽含痛苦的。」

「……之後你有什麼打算?」沉默了一下,菠蘿頭的老師繼續問道,「要不你回去吧?」

「不,我就正常來就行……」

想到那7萬多的學費,不想離考試隻剩兩三個月的時候放棄,我繼續說道。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咚。

老師點了點頭,隨後出去了,留下我一個人自己冷靜一下。

——

在臨行前段時間,作為紀念品,我將一把竹刀洞爺湖,作為禮物交給了對我很關照的老師。

不是菠蘿頭老師,是一位很有風趣的小平頭老師

老師在畫室拄著刀,雙手賦於其上,就像是在柱一個不錯的拐杖。

麵上帶著笑容,說話語氣帶著輕快,可以看出老師心情很好,真是太好了。

藝考前的幾次模擬考場,一次我受風直接拉褲兜子了,一次感覺受風要拉,好在旁邊有小樹林可以遮擋,勉強解決了。

而12月藝考那天,上午我先是下意識以為裡麵有凳子,所以我隻要帶一個凳子就夠了。

結果開始考第一個素描的時候,發現我的座位上就隻有我自己帶的凳子,因此隻好把板子放在腿上勉強對付一下。

隨後是速寫,放在腿上勉強對付,結果剛畫沒幾筆,旁邊監考老師突然停在旁邊不動了,似乎在看我的畫。

我一緊張隻感覺全身僵硬,筆都拿不住了,最後到底也沒畫好。

最後成績出來,三科加起來180……

素描61分,速寫59,水粉60。

這分數根本沒用,通常至少要230240才有用,如果我要用這分上美院,文化課至少要350,對我這種學渣根本不適用。

不過現在說實話,藝考生能換的文化課分成比例已經低得多了,基本等於無了。

——

班級分為abcd班,在最初的一個月後,分出了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在我D班,我印象裡就是大家都在靠時間,一張兩小時多該畫完的素描,他們從早上一直畫到淩晨1點。

期間我本來幾個小時就已經畫完了,但是我怕再畫一張畫到一半兒,他們畫完就要換了,讓我浪費一張紙。

那時候我丟了西瓜撿芝麻,心疼這一張紙的錢,結果隻是反複在已經畫好的畫上繼續畫,甚至達到了把畫紙戳漏的地步。

就連老師對於這個班級的現狀都氣的要命,表示你們就這樣磨吧,我給你們靠下去,一直靠到半夜!

結果他們真的靠到了一點,聽說往年甚至還有人靠到4點的。

我在這樣的情況下,跟老師申請想要去a班,但老師表示哪班都一樣勸我,我同意了。

現在就是非常後悔……開玩笑時也命也運也,真要能重來一次我都不帶去的,老老實實跟王立軍老師學習,一年過去估計三科都能直接分數拉滿。

——

後來是23年8月,我和老師開始學習素描。

然後是水粉,速寫也帶了一點,還教了我一些簡單的攝影技術,老師還教了我做菜,以及平麵設計的複習,和書法的幾筆。

還答應之後有空可以帶我去種地體驗生活,以及簡單的教我一下美術雕刻。

這之前我給老師看了一下當初那些東西,老師指出了問題——這錢花的太冤了。

就算住宿一年,撐死也就23000左右。

他這給的幾本書,不管素描,速寫還是水粉,都是網上隨便采購的,沒有一本是他們這塊兒自己有人出的書。

美術集訓當時還發了兩本書,一本水粉的黑白照片一大堆靜物擺放,一本書寫的黑白照片,

每頁有四個,有的是雙人,但王老師一看,就看出了問題所在——「這些照片都是隨便亂拍的,沒有任何練習的意義。」

最後老師幫忙大概鑒定了一下——「這樣的美術集訓學校,一年撐死也就5000多吧,加上住宿費一年頂多3萬。」

所以可以說是我們當時愣頭青,我媽隨便在網上搜一個給我報名,被當肥羊宰了。

當時一年我一直停滯不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人在進步,自己在自閉。

但我隻是總是想著那7萬多作為借口不甘心,就一直抽空畫了下去。

好在天道酬勤,到了現在,我遇到了王老師,老師教我的素描,水粉,很多特技和技巧都不是尋常美術集訓畫室能學到的。

也不是那種粗曠的大色塊兒,作為超寫實的刻畫中間還有過渡。

就連用不著那麼多顏色,隻要用三原色和黑白。

以及鉛筆用不著那麼多,HB和2468就夠了,這些也是老師告訴我的,讓我少走了不少彎路——額,雖然已經走了很多年彎路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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