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總有不乏一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

比如王嬤嬤現在麵對著的吊梢眼男人。

隻要給足銀子，他可以是大俠，也可以是土匪。

王嬤嬤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見過血的，她想做的事情，沒準這人還真就能辦成。

“顧府？不做。”

男人看了一眼王嬤嬤的三張銀票，沒有接。

“為何？”王嬤嬤皺眉，“一千五百兩還不夠？”

“夠，但顧玉人還不錯，老子不想動他！”

王嬤嬤鬆了一口氣：“沒讓你動顧玉，你隻要去殺了他身邊那個叫花漁的女人即可。”

男人這才接過銀票，塞入懷中。

“一個女人還要花這麼多錢請人來殺？”

王嬤嬤微眯起眼睛，目光冰冷。

“這女人，懂點功夫……”

要除掉花漁且又不能驚動霍鬱京，隻能找外人。

可她一個嬤嬤，接觸不到外頭那些灰色地帶的人，且她身邊都是霍鬱京的人，輕易不敢動手。

先前想借段楚然的手，可惜沒成功。

幸虧此次意外得知邱員外的事，後來她又支開霍鬱京的人，從邱員外口中得到這男人的聯係方式，如今終於搭上線了……

福慶真是她的福星！

男人舌頭頂了一下腮幫子：“什麼時候動手？”

王嬤嬤想了想：“十日後。”

王嬤嬤發現的，每月的固定日子，小公子總會離開幾日，到底去哪裡，無論她怎麼問，小公子都不說。

霍一瞧著是知道的，畢竟是小公子貼身護衛也就罷了，倒是近這三個月花漁居然也跟著走了。

她觀察過的，小公子這段時間內不會出現，但花漁偶爾會回來，所以隻要設法將花漁留下，他們就有充足的時間行動！

男人嘴角飛快閃過一個笑容。

“行啊，到時候還要你幫忙行個方便。”

商討好大致細節後，男人幾個飛躍離開，確認沒有人跟著後，便往山裡掠去。

半山腰處，季弗生背著手，站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一動不動。

男人一落地，便抱拳單膝下跪。

“指揮使，魚已上鉤。”

季弗生的眼前的山穀煙霧繚繞，頗有仙境之意。

欣賞著京城難看得到的美景，他緩緩張口。

“摸清顧府布防，務必把所有人一網打儘！”

王嬤嬤從莊子上回來，與往常並無不同。

但在眾人毫不知情下，季弗生的計劃已經逐漸成型。

王嬤嬤雖然有警惕心，但不多。

加上季弗生年紀輕輕便坐穩了龍衛頭把交椅，他的問訊能力和信息收集能力極為恐怖，王嬤嬤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泄露出了許多機密。

不過，要說這期間王嬤嬤唯一不同，就是她對花漁的仇視和厭惡，通通轉換成了無視。

但花漁並不在意王嬤嬤，自然也就沒有讓小九關注她。

她重點關注的是周遂於和霍鬱京的合作，沒想到霍鬱京竟然主動寫信給周遂於。

這兩人先前分明是動過要對方性命的念頭，並且都還出過狠手，居然都默契的沒提。

而且一來二去，二人在通信過程中還漸漸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意。

難道這就是男主和反派之間的羈絆？

花漁不理解，但她大為震撼。

這日霍鬱京再次收到周遂於的密信，看完後把信遞給了花漁。

花漁一目十行。

周遂於在信上並未提及彆的事，隻說了近日會來赤州共商大事，結盟之意極為明顯。

霍鬱京不清楚此前一直態度曖昧的周遂於為何突然變化巨大，為防有詐，他還是做了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