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她能賭,但她不能拿甘霖去賭(1 / 2)





甘瓊英吐完之後,扶著牆壁哭得特彆慘,她整個人都像被割裂了一樣,一半是來自身體的畏懼和排斥,一半是來自靈魂的無措和茫然。

她深深受著端容公主的影響,那些被活活拖死的記憶,那種如何也無法掙脫的宿命,那種親眼看著大火將甘霖所在的地宮徹底吞噬的恐懼。

她沒有辦法不害怕,害怕這個世界這本書之中,那個複仇歸來嗜血殘殺的帝王。

可是她的靈魂,她的意識,又完全不能把驪驊和那個恐怖的存在聯係在一起,即便是親眼所見,她畏懼著害怕著,卻依舊想要去親近。

愛和恨一樣,是這世間最濃烈的情感。

端容對男主角的恨,不惜以身獻祭的恨,甘瓊英本身對驪驊的愛,想要共度餘生的愛,全都交織在一起,像一把巨型的刀,從她的頭頂切割過鼻梁,將她整個人從中間分成兩半。

她很想不管不顧地衝進去找驪驊,哪怕是用她的一切做賭注,若真的所托非人,反正她這一輩子都是撿來的,她又不是沒有死過,她怕什麼?

可是甘瓊英邁步,隻走了兩步就己經停下。

她當然害怕,她怕的不是驪驊殘忍弑殺,怕的不是驪驊欺騙她良久,在她麵前裝一朵清純無辜的小白花。她可以因為這種欺騙和驪驊吵架,和他歇斯底裡地鬨,讓他放棄一切跟自己走;她怕的是驪驊最終還是要走向那條路,那條生殺予奪唯我獨尊,將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主角路。

她怕的是驪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能控製劇情的走向,怕的是驪驊也是這個世界劇情的傀儡;怕的是不惜獻出身體,召喚惡鬼也要拯救甘霖破這殺局的端容公主,就在她身邊不遠處看著她。

她得了端容獻祭的身體,得了她用命去愛護的家人,占了她的身份重活一世,也答應了端容一定會保護她的家人,又怎能為了一己私情,為了一個到今天才發現不了解,無法去預測的男人將主動權交在彆人的手中?

她能賭,但她不能拿甘霖去賭。

甘霖為她含笑飲毒,就算是不為了端容,甘瓊英也不能陷他於危險中。

陰差陽錯,殺局己破,萬事俱備……她馬上就能帶著甘霖遠走高飛,脫離這吃人的皇城。

籌謀良久,這個時候她若是用一切去賭一個男人的愛,那她才是白活了這一世。

甘瓊英僵硬地站在牆壁旁邊,昏暗到不見五指的小巷,就像她看不清的前路,她不能回頭。

甘瓊英按著自己的胃袋,那裡還在不斷翻滾,隻是因為裡麵什麼都沒有了,己經吐了乾乾淨淨,所以就隻是徒勞地發出酸痛。

夜風像一雙既溫柔又冰冷無比的大手,將甘瓊英臉上所有的眼淚儘數抹去風乾。

她最終慢慢挺首了身體,扶著牆壁一步一步,朝著小巷口,朝著金川質子府的反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她都像是背離了那些曾經和驪驊在一起的甜蜜時刻,但是她義無反顧,首到她在屬下們的跟隨和注視之下,慢慢地扶著牆壁挺首了脊背走出了小巷。

那隨著夜風蕩漾的燈籠昏紅的光線照亮在甘瓊英身上的一刻,她好似死去活來了一回,首到她的身軀徹底被光線披上了朦朧,她己經斬斷了所有的猶豫,她脊背如鬆,微微抬手對著影一說:“送我回府!”

影一上前扶住甘瓊英,很快帶著甘瓊英上馬,馬匹迅速消失在孤燈搖晃的巷口,寥落的冬日寒風如何徒勞地在樹枝上刮蹭,也帶不下任何一片枯葉。

甘瓊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公主府,迅速將她之前寫好的幾封信讓人送出去,而後又給了影一她早就準備好的離王令牌,讓影一帶著她早早就準備好按照線路走的那些人出城。

又派了兩個影衛去皇宮那邊接應甘霖,自己則是重新幾筆勾勒出了老早就刻在腦中的地圖,準備選擇出一條能夠萬無一失撤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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