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道聲恭喜(1 / 2)





說是婚宴,卻與喜慶無關。

雖然宴席上他們都刻意地不去提遲老太太,黎建邦和黎叔還有意識地去提一些相對輕鬆的話題,夏蝶也嘗試著找話題活躍氣氛,但濃重的陰霾還是在大家心裡揮之不去。

就在這樣異常沉重的氣氛之中,包廂的門被開啟。

坐在下手的夏蝶以為是服務生過來上菜,忙微微朝旁邊側了一下身子,不期然看到進來的居然是傅梵逍,手裡還拿了隻裝滿白酒的高腳杯。

“過來給長輩們拜個晚年,希望沒有影響到大家。”

他邊說邊走到酒桌下手的位置放下酒杯,剛好隔著桌子與黎家二老麵對麵。

本就麵色沉鬱的黎家老爺子頓時表情更不好看,“用不著,我們兩家現在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傅梵逍並不在意,掃了一眼黎老爺子麵前的酒杯,看到裡麵盛著半杯紅酒,便拿了桌子中間的醒酒器,朝著老爺子這邊走,邊走邊道:

“還記得以前,每年的正月十五之前咱們兩家都會找日子聚餐,酒宴間您和爺爺總是特彆嚴厲地讓我們這些小輩在旁邊斟茶倒水,為的是熟悉酒桌禮儀。”

他說著笑笑,“還記得那時候我最怕給您倒酒,因為您特彆嚴厲,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挨批,後來慢慢長大不會挨批了,卻又因為忙碌而錯過了陪長輩們聚會的機會。

剛才我打電話給爺爺提到在這裡遇上各位長輩的事,他老人家一再叮囑讓我務必過來給二老倒杯酒。

現在想來,上一次在正月裡給二老倒酒,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吧?”

說話間他已經到了黎老爺子的跟前,剛要把他往杯子裡斟酒,後者卻伸手蓋住了杯口,“你這酒,我老頭子受不起。”

黎老太太亦是冷然,“回去告訴傅老頭兒,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從今往後咱們兩家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

傅梵逍放下醒酒器,坦誠道:

“我很清楚,二老對於傅家的不滿源自於我,二老要是有什麼火氣或是牢騷儘管衝我發出來,該我承受的我半句怨言都不會有,我隻希望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過失影響到兩家人幾十年的交情,尤其是長輩們之間深厚的情誼。

爺爺常說,他這一生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但大多數的人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漸漸疏遠,唯一幾十年始終如初的就隻有您,這讓他覺得彌足珍貴。”

他說著看向黎老爺子,“每每提到近來的嫌隙他都痛心不已,與您的莫逆之交,超越血緣的兄弟情,他比什麼看得都要重。

您和爺爺一樣都是性情中人,所以應該也跟我爺爺是一樣的心境吧?我們傅家人都很清楚,當時一時情急說出與傅家斷交的話必然不是您的本意,因為至始至終,您和我爺爺之間是沒問題的。

問題在我,所以我今天來的目的之一,是帶著百分之百的誠意想化解兩家人的矛盾。作為晚輩,我自然沒資格要求您什麼,隻是由衷地希望不管晚輩們之間發生什麼,情感上的糾葛也好,其他方麵的恩怨也罷,都不要影響您和我爺爺之間的兄弟情義……”

他接著又說了一些從傅家老爺子那裡聽來的關於兩位老人家早年的舊事,聽得黎老爺子感慨萬千,聽到艱難之處,也不僅潸然淚下。

夏蝶看出來傅梵逍想要修複兩家關係的誠意。可同時也不太理解他一心想要做這件事情的執念。

她與他之間的感情糾葛或許可以掀得過去,但父親夏城的事呢?

黎家二老對於這麼多年流落在外的夏城一直心懷愧疚,掏心掏肺地想要補償,如果讓黎家老兩口知道他們失而複得的大兒子夏城是被傅家老爺子的兒子所害,她百分百相信黎家一定會與傅家不共戴天。

她聽得出來傅梵逍的話裡是留了口子,所謂的“其他方麵的恩怨”指得無非就是這件事情。

雖說警方現在將事情捂得很嚴,卻難保日後不會對外公開。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除非父親能醒過來,否則將來任憑他怎樣能言善辯,巧舌誅心,黎家人都不可能做到將傅紹元以外的其他傅家人都同這件事情完全分割開來,就好像如今的她一樣。

他這又是何苦呢?

夏蝶在這邊思緒萬千,整個過程中一直沉默喝酒的遲家老爺子卻是開了口: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家之前有什麼矛盾。但這小子剛才說的一個觀點我很認同,人這一輩子的確能夠遇到很多人,但能一直始終如初的也就那麼一兩個,所以,黎老頭……”

他說著抬手重重拍在黎老爺子的肩上,意味深長地深深歎了口氣,“就彆矯情了,該珍惜就珍惜吧!”

其實剛才聽傅梵逍提舊事的時候,黎老爺子就有些心軟了,他心裡明白得很——

兒孫感情上的事情他們這些老輩人都已經左右不了,更何況是傅梵逍這般主見的人,傅老頭更是完全拿他沒辦法。見了麵發句牢騷也就算了,真要和那老頭兒斷了來往,他心裡還真挺不舍的。

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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