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轉身對著知魚又道：“姑娘，俞貴姬一事，宮裏有人說，曾見了麗妃的人也在水榭那邊。倘若姑娘還知道些旁的，就該是說出來才好。說出來，興許就能為皇後為楚王，也為姑娘自己鋪一條康莊之路。”

知魚挑了眉梢，似輕輕笑了，朝青蕪道：“天色漸晚，夜霧深重，青蕪姑姑還是早些請回吧。”

青蕪秀眉微蹙，眼裏已有了不屑，轉身朝外走去。

隱約有跟她的小宮女在後麵低低說了句：“呸，真是不知好歹。連同誰一條心也不知。”

小宮女的聲音剛剛好，不輕不重，不緊不慢的一字不差傳入知魚耳裏。

又是暮色四合，一夜無眠。

次日下了早朝後，顧西洲又來了偏殿。他依舊話不多，落座偏殿後，把手上的食盒遞給知魚。

這食盒裏是他特意吩咐王府的廚子做的甜點糕品。

自從知魚在鳳棲宮的偏殿住下後，顧西洲基本日日都來看她。頭兩日來，便同知魚說：“若不想在這宮裏住了，本王自有法子送你回沈府去。”

知魚俏皮笑笑：“我難得來皇城裏頭一趟，還沒玩夠呢。”

顧西洲望著知魚，眉宇間看不出情緒。

知魚也望她，良久才問：“這幾日，天天有人來問我水榭的事。你怎麽一個也不問。”

顧西洲落座：“不必。”

知魚一愣，不懂顧西洲的不必是什麽意思。

顧西洲：“本王不關心別人關心的。”

顧西洲想起那日在水榭，他差點以為知魚葬身火海的時候。那種絕望到無儘悲哀的心痛……他心在說：我隻關心你，你是好好的，便都是好好的了。

但嘴上卻又硬著：“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知魚輕笑，也落座：“像我什麽？”

顧西洲淡淡端茶：“喜好多管閒事。”

知魚的臉凝在臉上，抽了抽嘴角。她簡直……想一腳把顧西洲踹在地上踩踏。虧得自己剛剛覺得，這顧西洲好歹對自己居然也還不錯。

呸呸呸……

知魚穩了臉上，換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果然，姓顧的沒一個好東西！

等等，自己怎麽會有這個想法。知魚思緒一轉，忙問顧西洲道：“對了，你的兄弟姊妹當中可是有人跟你長相相似，身形相似呢？尤其是身形背影。”

顧西洲一愣，沒想到知魚會突然問這個，但還是回道：“旁人都道除了老五，就是老九和我身形最像。”

知魚聞言，皺眉沉思。

五王爺顧北辰。不對，不應該是他，他遠在禹州，且禹州最近又有戰事待發。他絕不可能回來都城。

九王爺顧問星，他是麗妃之子。那日中秋節知魚也見過他。

難道是他？

可那日在宴席之上，給俞貴姬下毒的丫鬟，卻是像皇後磕頭的！

皇後……

知魚抬頭，對上顧西洲深沉的眸子，不覺失笑，她竟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心裏，竟一點也不疑是顧西洲和俞貴姬有一腿。甚至心底還有一種莫名的肯定。

從她在水榭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腦子裏第一反應是：和顧西洲好像。

但她從那一刻開始，就心裏肯定的認為，是似而不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