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羅通的把柄(2 / 2)





「話雖如此,可到底還是咱們如今,在文臣那邊的人手太少了,按說,咱們靖難勛貴中,英國公府和老夫等幾家,紮根軍伍,成國公府和其他幾家,和文臣交好。」

「若要拉攏文臣,成國公府若能出麵,自是最佳,可如今,朱儀那個小子,聽著他嶽父那個老狐狸的話,非要往新天子那邊靠,折騰到了現在,還不是沒把爵位拿回來!」

張輗也嘆了口氣,神色複雜,道。

「舜卿兄說的有理,我等勛貴同氣連枝,可誰能想到,這朱儀這般死擰的性格,不親近咱們這些叔伯,反倒聽他那個嶽父的話,如今一個護駕將軍就把他給打發了,就這樣,還死皮賴臉的非要往前湊……」

兩個人在這裡長籲短嘆,一旁的蔣義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口道。

「提起朱儀,老夫倒是想起了一樁事情,或許可以利用一番。」

張輗問道:「何事?」

蔣義道:「不瞞二爺,我家那個小子,年歲差不多了,近些日子內子正在張羅著給他議親,二爺知道,咱們這些府邸,講究門當戶對,所以內子先打聽的就是那幾家,其中就有先成國公的幼女。」

「老夫也是偶然聽內子提起,說這段日子,朱儀那小子的媳婦被景陽宮那位召見了數次,其中有兩回,都帶著她那個小姑子,所以老夫揣測,怕不是……」

話沒說完,但是聯係到京城當中發生的事情,哪還有不明白的。

張輗往前俯了俯身子,開口道:「你是說,朱家要送人進宮裡?可這……不大合規矩吧?」

到現在為止,大明雖然沒有明令禁止勛貴之女入宮,但是實際上,自從永樂九年最後一次為太宗諸子選妃之後,大明便再無勛貴子女和皇室有姻親關係。

後宮選妃出自中低階官員及平民之家,已經成了朝堂上下心照不宣的規矩。

所以雖然知道宮中最近在選秀,但是張輗卻沒往那個方麵去想。

倒是陳懋冷笑一聲,淡淡的道。

「選秀之事,無非是禮部初選,內宦次選,太後終選,其中禮部的初選最為嚴格,要核查家世,體貌,品行,大多數的女子都是在初選被刷掉,往年各家府邸的女子,初選便被卡掉,自然是進不得次選終選。」

「可這一次,你別忘了,主持初選的人是胡濙,那個老傢夥可是朱儀的嶽父,手上鬆一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蔣義也有些不確定,猶豫著道。

「這隻是老夫的猜測,選秀一事,一直都是禮部在操持,初選過後,名單會直接送到後宮太後和皇後那,在最終入選的名單出來之前,沒有人知道入選的是誰。」

「雖然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胡濙行事素來謹慎,這等會招來彈劾之事,我也拿捏不準他會不會做。」

聞聽此言,陳懋啞然一笑。

「彈劾?那個老東西才不會在乎彈劾呢!十有**,這件事情怕是真的。」

相較於蔣義,陳懋到底和朝堂上的大臣們打的交道不少,尤其是胡濙這種在朝多年的,陳懋自認還是有幾分眼力的。

且不說,如今的成國公府沒有爵位,能不能算是勛貴之家,即便是算,胡濙那個老狐狸,也能扯出一大堆理由。

畢竟直到現在為止,朝廷沒有明詔禁止勛貴之家參選,皇明祖訓當中也隻是說,選良家女子,不得受大臣進送。

前者的範圍太過寬泛,後者則主要指的是不經正規渠道,私下進獻的女子。

類似這種過了明路,經過層層選拔的選秀,已經不能算是大臣進送。

所以就算是彈劾,也就是一陣風波,以胡濙的地位,最多是被非議一番,但是他這麼多年被非議的時候多了去了,還在乎這個。

於是,張輗的神色也有些複雜,道:「這麼說來,朱儀那個小子,是鐵了心了要攀附新天子了,可惜,他老爹征戰一生,死都是為了保護太上皇撤退的,結果到了他這,這麼乾脆利落就另投他人。」

陳懋搖了搖頭,道:「自從先成國公戰死之後,朱儀為了保住門楣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可惜我們晚了一步,讓李賢那個老傢夥搶了先,要是朱儀真的把他那個妹妹送進了宮,之後恐怕就徹底跟宮裡那位綁在一條船上了。」

蔣義也皺著眉頭,開口道:「不錯,更緊要的是,有了這麼個靠山,隻怕原本搖擺的那幫燕王府老人,也更不好拉攏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張輗道。

「既然如此,說不得要儘力阻攔一番了,這樁事情,其實最該反對的,應該是那幫文臣才對,蔣兄,這次隻怕該我們出手了。」

蔣義點了點頭,道:「二爺放心,回去我就安排人,把消息透給那幫禦史,這種事情,他們向來最感興趣。」

這個時候,陳懋忽然插嘴,道。

「不僅要把消息透給那些禦史,還要造些流言,就說成國公府的小公爺,打算拿自家妹妹換回爵位,說天子垂涎美貌,將朝廷爵位肆意賞賜,傳的越離譜越好,如此一來,就算是想要藏也藏不住了。」

張輗撫掌大笑,道:「舜卿兄這一招好,不僅可以將這件事情鬨得沸沸揚揚,也可以為叩闕做個鋪墊。」

提到叩闕,蔣義有些躊躇,片刻之後方開口道。

「二爺,這次叩闕,我們真的全然不參與,讓羅通去辦嗎?這樣會不會……」

張輗皺眉,有些不悅,道。

「怎麼能叫全然不參與,叩闕這種事情,本身就是文臣乾得多,我等勛戚之家,大多都和軍隊有所牽扯,若是我等參與進去,不免會被外界議論,有圖謀不軌之嫌,我們不參與,才是給羅通幫忙。」

「何況,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出力,這次叩闕,各家府邸還有上聖皇太後安排在都察院的人,不都交給羅通了嗎?」

蔣義還是感覺有些不安,道:「話雖如此,可我還是覺得,叩闕的風險有些大,真的要這麼做嗎?萬一要是沒成……」

張輗冷笑一聲,淡淡的道。

「你以為,羅通這麼做,真的是為了我們嗎?你不想想他為何要慫恿那位挑頭,叩闕要是真成了,他這個左副都禦史,那好處可也不少。」

「再說,不就是幾個禦史嗎?咱們的根基到底是在五軍都督府,那幾個禦史,即便是搭進去了,日後再尋機會安插些進去便是,無妨。」

陳懋的臉色也有些不悅,開口道。

「蔣兄,你怎麼一直替這個羅通說話,雖說如今我們握著他的把柄,但是他到底有幾分可信,尚需判斷,照我看,這次叩闕,便是個試金石,他要真的毫無異心,這次必然會竭儘全力,要真是一個陷阱,即便搭進去幾個禦史,我等根基無損,也無妨。」

見兩人都是這種態度,蔣義遲疑著點了點頭,隻不過,不知為何,心中總感覺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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