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諫臣擔當(2 / 2)





這兩者的區別就是,廷議是處於決策的過程當中,叩闕則是在廷議結束之後。

如陳鎰所說,就算不讚成互市,也該在廷議的時候提出。

廷議本來就是商議政務的時候,不管如何發難,哪怕是私下串聯好,隻要不出格,都屬於正常的討論範圍。

但是廷議結束之後叩闕,就是正麵的迫使朝廷更改已經形成的決策。

換句話說,叩闕的性質,是朝廷大臣對於皇帝的決策不滿到了極點,集體請願,迫使皇帝收回成命的手段。

這也是叩闕的風險極高的原因所在,大明沒有一條罪名叫叩闕之罪。

但是這種行為,無異於在挑戰天子的權威。

他們為數不多的籌碼,就是人多勢眾,以及所謂「犯顏直諫,匡正天子」的口號。

但是這都是虛的,沒有一個天子會甘心被人脅迫。

遇上衝動的天子,當場就能把蹦躂的最厲害的丟進詔獄,當然,代價是一個不納諫言的名聲,以及無窮無儘的求情奏本。

就算是遇上顧全大局的天子,心裡憋著口氣,之後的仕途隻怕也不會走的太過順利。

叩闕,就是拿長遠的利益,換眼前的短時利益。

陳鎰很清醒,不論是不願得罪天子,還是真的出於朝局安定考慮,終歸,他做出了正確的抉擇。

但是……

朱祁鈺臉色微冷,淡淡的問道:「先生剛剛說,內閣的高穀,也參與其中?」

陳鎰有些遲疑,但是片刻之後,還是開口道。

「羅通是這麼說的,但是以臣所見,高次輔不至於如此不智,即便是一時受了羅通蠱惑,也是出自公心。」

「公心?」

朱祁鈺嘴角扯起一絲嘲諷的笑意,輕哼一聲。

陳鎰固然是擋住了吏部尚書的誘惑,但是卻不代表有些人不會鋌而走險。

往前俯了俯身子,朱祁鈺沉著臉色,道。

「隻怕是朕這些日子過於仁慈,以致於羅通,高穀之輩,覺得朕柔善可欺,竟敢如此膽大包天!」

說白了,高穀之所以敢這麼做。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朱祁鈺這段日子,在朝臣麵前展示的,都是「聽言納諫,寬恕律己」的仁君形象。

所以他們賭朱祁鈺會顧全大局,顧及聲名不會對他們這些「諫臣」痛下殺手,所以才敢策劃這種行動。

眼見天子震怒,陳鎰暗道一聲不好,他之所以這麼著急的入宮,就是害怕這個。

當下,陳鎰便起身拜倒,正色道。

「陛下胸懷天下,恩寬似海,此為朝野萬民之福也,如今朝堂清明,百官歸心,朝堂諸臣雖有政見不同,但皆齊心協力,為國儘忠,此皆感念陛下恩德之故。」

「今雖有宵小之輩意圖不軌,為一己之私挑起君臣之爭,但若陛下嚴刑峻法,必使朝堂人心惶惶,反墮賊子奸計。」

「臣今日匆匆入宮,除了為陛下稟明此事,更是要懇請陛下恩寬,給受了羅通蒙蔽的科道禦史及其他官員一個機會,臣願替陛下平息此事,安穩朝堂,請陛下允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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