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好像串場了(2 / 2)





陶瑾看見這等場麵,心中也有些迷惑。

他不明白,舒良為何要做這等無用功,拿這個問題去問太上皇,會有別的答案嗎?

當然不會!

這一點,舒良自然明白。

但他還是問了,因為,他需要這個答案。

聽到朱祁鎮的話,舒良眼中笑意一抹而逝。

緊接著,外頭喧譁之聲再起,幾個身著緋袍的老大人匆匆趕來,跨進了內院。

正是大理寺卿杜寧,刑部侍郎耿九疇,以及使團的三個使臣,朱鑒,李實,羅綺,再加上從大同跟回來的禮部侍郎李賢。

可以說,基本上如今宣府城中,有名有姓的文臣,這下全都到齊了。

於是,舒公公立馬變得低眉順眼,道。

「太上皇既然執意不肯,內臣也不敢強求,不過,臨來之時,陛下有一句話,想借內臣之口,告訴太上皇。」

朱祁鎮見到這麼多人闖進來,一時有些放鬆心神,下意識問道:「什麼話?」

於是,舒公公臉上閃過一絲悲痛,輕聲但清晰的開口道。

「陛下說,土木一役,百官蒙難,數十萬官軍血染黃沙,此誠開國未有之大危難矣,當初北征之前,群臣竭力相勸,您卻一意孤行,寵信王振,以致北狩蒙塵,如今可悔?」

「土木一役,動盪社稷,令宗廟不安,京師殆危,列祖列宗英靈在上,不知太上皇如今可愧?」

「二十萬官軍將士,信任朝廷,托以性命,血戰不止,死不旋踵,如今埋骨土木,無人問津,不知,可當的起太上皇一祭?」

這些話,舒良並沒有以質問的口氣來說,相反,他說的十分平靜,仿佛真的隻是轉述天子的話而已。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朱祁鎮在內,都沉默了下來。

見此狀況,舒良拱手深深一拜,道。

「太上皇乃萬乘之尊,大明的太上皇帝,您若不願,普天之下無一人可以逼迫於您,內臣已將陛下的話傳到,無論您是否到場,明日晨起,內臣依舊會照陛下的吩咐,這土木堡設好祭台供品。」

「惟願太上皇能親臨一祭,讓這些埋骨沙場的忠臣良將,看到自己拚死護衛的太上皇,安全回到了宣府,如此,他們的在天之靈方能有所安息。

「請太上皇三思,內臣告退。」

說罷,舒良緩緩起身,帶著身後的一隊錦衣衛,徑直便離開了內院,走的乾淨利落,絲毫都不拖泥帶水。

朱祁鎮的情緒也有些沉鬱。

他當然知道,舒良是這刻意的激他,但是,這些話也同樣戳到了他心底的痛處。

身為曾經的天子,如今的太上皇,朱祁鎮可能任性,可能怯懦,可能誌大才疏,但是,他終歸還是清楚自己犯了多大的錯的。

正是因為,他不敢去見死在土木的那二十萬官軍將士,所以,他才百般躲避。

甚至於,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舒良那句「列祖列宗英靈在上,如今可愧?」,確實是在天心上紮了一刀。

祖宗把江山交到了朕的手裡,卻搞成了這個樣子……

他,的確有愧於列祖列宗,也有愧於對他寄予厚望的父皇。

有那麼一瞬間,朱祁鎮差點湧起一陣衝動,想要去土木堡祭奠一番。

但是,終究,他是一個「理智」的人。

於是,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退下,朱祁鎮默默的退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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