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好像忽略了什麼(1 / 2)





說這話,孫太後又將當時在慈寧宮中,她和朱祁鈺以及焦敬先後的對話和看法說了一遍。<a href="http://www..co"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co</a>М

「……外朝的政事,母後著實操持不來,焦駙馬說,那支京衛的統領,不能是哀家的心腹,否則一來,會惹來外朝非議,二來,萬一出什麼事,南宮上下明麵上都是哀家安排的人,你那弟弟,就可以從容脫身。」

「理的確是這個理,但是,京衛畢竟負責護衛宮禁,哀家總覺得,還是自己人用起來更放心,你覺得呢?」

對於焦敬,孫太後當然是信任的。

但是,很多的事情,她對於焦敬的想法和看法,卻並不能完全認同,隻不過,出於信任,同時,她自己的確對外朝的很多事情都並不了解,所以哪怕不夠認同,但隻要不是什麼特別緊要的事務,她都選擇聽焦敬的。

京衛的事情,自然也是如此。

焦敬勸她,孫太後也聽,但是她心裡頭,總是覺得不安。

現如今,兒子回來了,她總算是能夠鬆一口氣,這些事情,朱祁鎮當了多年的皇帝,自然比她要熟悉的多。

涉及到自己的安全問題,朱祁鎮自然也是慎重的很。

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他開口道。

「焦駙馬考慮的不無道理,但是,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無論朕怎麼做,該來的明槍暗箭,都不會少,就算這個南宮的京衛統領,不是母後安排的人,真的出了什麼事,也必定能有無數的理由來搪塞。」

說著,朱祁鎮臉上掠過一絲悲涼,嘴角扯起一抹自嘲般的笑意,道。

「何況,天子之尊,想找幾個甘願扛罪狀的人,又會是什麼難事,所以,該拿的還是要拿。」

所以說,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是也有些事情,反而隻有當局者,才能真正做出正確的判斷。

在大同城外,朱祁鎮為何頂著於謙的壓力,堅持要留下那二十餘個也先派來的護衛,原因就是如此。

寄希望於別人會顧忌名聲,無異於將性命交託在別人的手中。

焦敬的說法看似有道理,但是,對於朱祁鎮來說,至少南宮之中,他要自己掌握住才能放心。

孫太後見狀,也點了點頭,道:「哀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任命官員乃是政務,雖說涉及南宮,可到底哀家不變插手,隻能你來做,而且,還有一個難處便是,到底該選誰?」

「如今宮中諸多宦官被打殺,外朝的情勢也不好,前些日子,皇帝調了他的兩個外戚宿衛皇城,京衛中的不少人都被轉調出去,想要找個信得過的人,隻怕不易。」

大明實行的是軍戶製度,這種製度不僅體現在地方上,也體現在京營和京衛上頭,上直二十六衛,雖然普通的兵士會時常輪調,但是指揮僉事以上的武將,基本上都是承襲父職,然後在二十六衛和京營當中相互調動,屬於相對比較封閉的體係。

南宮的這支京衛雖然是剛剛成立,但是,京衛當中有的是待選的虛職武將,如果說從勛貴當中舉薦的話,鬨得動靜有些大。

可要是從京衛當中來選的話,就像孫太後說的,如今的京衛各指揮使,已經被換了一大半,朱祁鎮曾經用過的人,大多被轉調到了京營,或是乾脆趁瓦剌之戰時,被派去了邊關戍守。

因為是天子直屬的上直二十六衛,所以,這種調動朱祁鈺做起來很容易,他也不是一大批一大批的撤換,而是一個個的調動,所以,當孫太後意識到的時候,局麵已經形成了。

朱祁鎮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問道:「朕記得,孟瑛的長子孟俊,是承襲了京衛指揮使一職的,這個人應當可用。」

「當初,孟瑛受他大哥孟賢陰謀擁立趙簡王圖謀東宮之事的牽連,被奪去了爵位,是父皇將他恩赦,並且重新重用,朕在東宮的時候,孟俊曾經做過朕的勛衛,是個忠心的人,不過,此人武功不行,能力也不大足用。」

「還有就是錦衣衛的帶俸指揮同知,叫吳良的,此人機敏有加,之前王師……王振曾跟朕提過他,但是此人性格暴躁,所以朕當初沒用。」

「再有就是,神武左衛指揮僉事於廣,他是京衛世家出身,騎射工夫了得,而且娶得是薛家的女兒,忠心可以保證,但是,官位不夠高……」

相對於孫太後,朱祁鎮明顯對於京衛以及軍中的事務,要了解的多。

短短片刻,他就從記憶裡麵翻出了好幾個備選的人物。

隻不過對於這幾個人,孫太後卻是一臉茫然,愣了愣,她開口道。

「你心中有數便是,此事雖是政務,但是外朝那邊難度不算大,畢竟,當初你那弟弟,已經將話放出去了,你若是定好了,回頭叫任禮上一道奏本,應當不算什麼難事。」

所以說,對於英國公府等一乾人來說,朱祁鎮這個太上皇的存在,其實就是一桿旗幟。

雖然如今朱祁鎮已經宣布不再「乾預大政」,但是,他仍然可以通過其他方式放出屬於自己的政治信號,正麵乾涉是做不到的,可側麵影響卻還可以。

很多時候,尤其是在天子明顯對英國公府一係的人馬十分厭惡的時候,這種影響就顯得極為關鍵了。

往小了說,他們和太上皇綁在一起,天子要動他們,就是在向朝臣放出信號,在打壓太上皇,往大了說,太上皇在,可以幫助他們穩住人心,畢竟,還有東宮!

而這恰好,就是孫太後接下來打算說的。

「南宮的事情,不算困難,畢竟你剛剛歸朝,文武百官的目光還聚在南宮,所以,這個時候提出一些要求,不難辦到,畢竟,那是你的寢宮,皇帝就算再過分,也不能完全罔顧你的意思。」

「不過,深哥那邊,隻怕就不容易了……」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孫太後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南宮的事情,對於朱祁鎮來說很重要,但是,在朝廷之上,其實也就是一件小事,無論用誰不用誰,對那些大臣們來說,都無關緊要。

但是,東宮不同,儲君乃是國本!

在這件事情上,那些大臣們,是絕難讓步的。

這也是孫太後在得到消息之後,用最嚴厲的口吻,讓朱祁鎮回京的原因。

別的事情,她或許還能插手。

但是,涉及到東宮出閣這樣的大事,她畢竟是後宮之人,實在是無能為力。

之前那次的朝會,就是一次明證。

她不過是找了幾個人來給太子開蒙而已,便引起了朝臣們那麼激烈的反撲,如果說再繼續乾涉出閣之事的話,那麼,她這個深宮太後,隻怕真的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雖然說,那幫大臣不能真的將她怎麼樣,但是如此一來,她的威信必然一落千丈,之前在危難之時,毅然扶立新君的功勞,也將被消耗殆儘。

換句話說,她如果真的出手乾涉,未必就不能成,但是,無論成或者不成,她從此往後,都隻能真真正正的退居深宮。

對於孫太後來說,東宮的事情很緊急,但是,顯然還沒有到讓她不惜一切的地步。

「深哥……」

實話實說,和隻有一個兒子所以疼到眼珠子裡的朱祁鈺不同,對於自己這個長子,朱祁鎮其實並沒有過於的親近喜歡。

一是因為,他兒子多……

當初北征之前,朱祁鎮就已經有三子四女了,他走的時候,萬宸妃還懷著一個,年初生了下來,也是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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