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冷霜冬雪落枝頭,迎風乘寒不垂首(1 / 2)





麵對朱儀的質問,楊傑並不慌張,而是臉上浮起一絲笑容。520官網<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com</a>

因為他心裡明白,自己麵前這位小公爺,已經心動了。

隻要有所求,便有弱點!

這是楊傑活了二十多年以來,親身實踐過無數次的道理。

很顯然,對於成國公府的這位小公爺來說,他所求的,就是承襲爵位。

再度拱了拱手,楊傑豎起了第二根手指,輕輕搖了搖,道。

「剛剛楊某說了,成國公府想要復爵,隻需把握兩處,第一處是有人幫,第二處,則是最關鍵的,需要朝野認可!」

看著朱儀皺眉不解的樣子,楊傑解釋道。

「楊某不才,雖不曾身涉朝局之中,但局外旁觀,也可稍窺一二門徑,不知在小公爺心中,當今天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話問的就有些敏感了,不客氣的說,單這句話,要是被傳出去,一個非議天子的罪名,楊傑就是逃不掉的。

當然,這種事情很難坐實,而且此處是成國公府,所以,並沒有那麼忌諱。

但是,即便如此,朱儀還是很謹慎。

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微不可查的往身後瞥了一眼,擱下茶盞,臉色已然變得有些冷,道。

「楊世子到底想說什麼,莫要故弄玄虛了!」

對於朱儀的這番反應,楊傑顯然是早有準備。

以成國公府如今的局勢,朱儀顯然是不願意給自己招惹是非的,但是,作為太上皇那邊的人,想要他替天子說好話,顯然也不太現實。

於是,楊傑隻略一沉吟,便道。

「既然小公爺不好說,那就楊某來說便是。」

「以楊某觀之,當今天子,若不為帝王,則必為聖賢!」

一句話,擲地有聲,罕見的,朱儀從楊傑的眼中看到一絲傾慕,他麵上不動聲色,身子卻不由側了側,問道。

「何出此言?」

楊傑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眼中的慕色絲毫未去,道。

「吾讀史書,數遍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雖成大業,卻皆有所私,惟今上慎獨而律己,攝萬民而不謀私利,居九重而不用其威,行事光明而正大,雖用廠衛,卻從無陰私橫行之舉,一切以朝局社稷為先,如此德行,非聖賢君子所難為也!」

朱儀再一次生出不知道第幾次麵對楊傑生出的感覺……

這小子,不會是在演他吧!

不然的話,他能當著太上皇一黨的麵,這麼極力讚譽天子?

又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瞥了一眼依舊低垂著頭,站在自己身後沒有任何反應的侍從,朱儀覺得自己應該做出一點符合身份的行為。

於是,他擱下茶盞,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輕輕哼了一聲,與此同時,茶盞落在桌子上,發出了輕微的瓷器碰撞的聲音。

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那股輕蔑和不滿的意味,已經昭然若揭。

楊傑眨了眨眼睛,倒是沒有特別的反應,隻是話鋒一轉,道。

「楊某知道在成國公府說這些話,不太合適,不過,還請小公爺暫且忍耐,因為若非天子如此,成國公府的爵位,反而不好拿回。」

朱儀皺眉,顯然在等著楊傑的下文,但是臉上已經可以看出有一絲不耐。

楊傑隻當沒看見,繼續道。

「不知小公爺可曾聽過一句話,叫做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你什麼意思?」

話雖如此問,但是,朱儀已經大致猜到了楊傑接下來要說的話。

果不其然,楊傑接著道。

「天子既是聖賢君子,那麼便不會因私情而亂朝事,這是數番朝局動盪皆有明證的事,還是那句話,成國公府爵位遲遲不定,是因為先成國公在鷂兒嶺冒進,有過當罰,自是如此,並非他老人家刻意打壓。」

「何況,就算如今天子對成國公府所為有所不滿,隻要小公爺所做的事於國有功,再加上有人傾力相助,陛下處事公允,歸還成國公府爵位,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朱儀明白了,楊傑的言下之意,並不單單是要和他一起扳倒寧遠侯,更重要的是,想要借兩座公府之力,幫助天子和平解決勛貴對整飭軍屯的反彈。

唯有如此,才能稱得上是於國有功。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楊傑這是在勸他……反水?

這一番話,讓一向伶牙俐齒的朱小公爺,都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沉默不語。

然而楊傑卻以為他在擔心這麼做的風險,於是,繼續勸道。

「小公爺放心,寧遠侯一事,我昌平侯府會頂在明麵上,您隻需暗中相助便可,您所擔心的,這份語焉不詳的信,當然不足以扳倒寧遠侯,但是,若用來讓天子對其產生殺心,卻完全足夠。」

「隻要能夠做到這一點,寧遠侯府敗落,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至於之後,楊某相信,小公爺知道該如何說服您需要說服的人。」

話至此處,朱儀總算是徹底明白了楊傑的打算。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麵對楊家如今麵臨的險惡情勢,楊傑明顯是主張,跟著天子一條道走到黑的。

他對於自家的局勢有著清醒的認知。

所以,他明白天子並非刻意針對楊家,隻不過,楊家在邊境多年,在侵占軍屯一事上牽涉的太深,所以天子不得不用楊家來祭旗。

按理來說,這種情況下,一般人會想到的是激烈反抗,但是,楊傑想到的,卻是找一個替罪羊!

很明顯,寧遠侯任禮,就是楊傑找到的,代替楊家赴死的倒黴蛋。

而且,楊傑不僅找到了對象,還提前將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

誠如他所說,這份語焉不詳的證據,不足以扳倒一個位高權重的侯府,但是,卻足以讓天子對任禮產生殺心。

別的人不清楚,但是朱儀卻是清楚的。

雖然說某兵部尚書天天的頂撞天子,動不動就被禁足罰俸,但是實際上,天子對他,護的緊著呢。

去年的禁足,讓他躲過了鎮南王一案的風波,這次的出巡邊境,又讓他避開了東宮出閣的爭端。

哪怕是如今,兵部不得不開始得罪人了,天子還是壓著他備好了後路。

這番愛重之心,雖然不顯在明麵上,但是,卻沒有人可以輕易否定。

所以,一旦天子得知這個消息,那麼,寧遠侯府的敗亡,是遲早的事。

還是那句話,楊傑沒打算憑藉這麼一封信就扳倒寧遠侯府,甚至於,哪怕最終拿到了口供,也不可能用一份孤證,讓一個權威赫赫的侯府轟然崩塌。

但是,用這份證據,或者,用他還沒有拿出來的證據,讓天子相信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就是任禮,卻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此一來,若楊家願意做這個急先鋒,隻怕天子不吝於給楊家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有了天子的默許,若再加上朱儀和英國公府這邊的暗中配合,腹背受敵之下,任禮再有本事,隻怕也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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