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勛貴的第二時代?(2 / 2)





「陛下,今日廷議整飭軍屯疏,牽動朝局,我等勛貴武臣,皆對此事十分關心,此次上朝,臣帶來定國公府與臣等二人聯名之奏本,同樣願竭力配合朝廷整飭軍屯,自查府中田畝。」

「凡牽涉軍屯之田畝,臣等願如數歸還朝廷,凡族中子弟及府中人等,有牽扯軍屯者,亦當自向朝廷請罪,聽從朝廷處置,若有已經轉賣,難以歸還者,臣等願另行購置民田補足,以協助朝廷,儘快恢復軍屯,整肅邊軍!」

此言一出,滿朝上下,頓時更加議論紛紛。

不過,不同的是,文臣這邊多是掩不住的喜色,但是,勛貴這邊,卻神態各異,有驚訝意外,也有憤怒不安。

當然,更多的,則是動搖和猶豫。

永康侯徐安,隆平侯張福,這兩人在這一輩勛貴當中,都不算什麼翹楚,資質平平,隻有守成的能力,而且人還年輕,都是剛剛而立之年,沒什麼資歷,所以他們在朝堂上一向低調。

但是,他們身上卻有著另一層身份,正是這層身份,讓他們這次開口,有著非同凡響的意義。

永康侯府和隆平侯府,都是定國公府的世交!

大明如今有六座公府,其中,沐國公府長鎮雲南,魏國公府留守金陵,自不必提。

剩下的四公爵俱在京城,身涉朝局,但是境況卻各不相同。

英國公府樹大根深,成國公府自身難保,豐國公府風頭正盛,唯獨定國公府,在這一年多的朝局動盪當中,始終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

以至於,讓朝廷上下,都險些忘了,勛貴當中還有這麼一尊公爵存在。

當然,之所以如此,原因十分複雜,和定國公府出身來歷,一貫風格以及如今麵臨的特殊情況都有關係。

初代定國公徐增壽,為中山王徐達之子,因在靖難之役當中,暗助太宗皇帝而被建文所殺,在太宗皇帝繼位後,便賜予徐增壽這一脈世襲公爵的殊榮。

所以,單從爵位的來源上,定國公府便和其他兩府不同,因為無論是英國公還是成國公的爵位,都是源自於正麵戰場上的軍功,而定國公府的爵位,嚴格意義上來說,算是保駕從龍之功,和軍功關係不大。

因此,從根子上,定國公府就沒有上戰場的習慣和執念,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在朝中低調做人的風格。

但是無論再低調,國公府就是國公府,自有其人脈,地位和作用。

過去的這數十年當中,定國公府雖然很少直接上戰場,也並不會直接掌握軍權,但是,大多數時候,卻都在五軍都督府擔任職位,且十分受歷代天子的信任。

所以,無論過去的幾朝,英國公府和成國公府各自如何起落,都會默契的點到即止,不會有真正的爭端掀起。

因為他們清楚,天子可選的人,並不是真的隻有他們兩府。

這種特殊的地位和風格,同時也吸引了一批同樣在朝中不受待見的勛貴,也即是靖難中的降將勛貴。

作為被招降的將領,無論是和以成國公府為首的一批太宗班底,還是和崛起雖然稍晚,但是身家清白的以英國公府為首的北征勛貴相比,都是有些受排斥的。

畢竟,那個時候的勛貴還都是軍隊出身,對於受降之人,心中總是免不了有輕視的。

這種情況下,這些降將勛貴為了不被排擠,自然而然的,就匯聚在了定國公府的周圍,形成了一支新的政治力量。

原本,這支力量雖然不強,但是,在朝中也頗有影響力。

但是可惜的是,定國公府因為家風嚴謹,子嗣並不充裕,第二代定國公徐景昌有兩子一女,次子還是晚年所得。

傳到第三代定國公徐顯忠,正統十三年病故,死的時候,隻有一子一女,長子徐永寧更是隻有年方五歲。

按照朝廷慣例,爵位承襲,若非特殊狀況,至少應該年滿十三歲,英國公府是因為張輔戰功累累,又是為國戰死,所以得了特恩,準許幼子提前襲爵。

但是,徐顯忠是正常病逝,自然要照規矩辦,這就導致如今的定國公府雖然爵位早已確定了人選,但是,卻無法承襲。

當然,這個無法承襲,僅僅是因為徐永寧年齡不夠,和成國公府這種狀況,是完全不同的。

因為徐永寧年紀尚幼,且唯一的叔叔也早逝,所以,事實上如今的定國公府,是沒有一個真正的當家人的,一應的事務,都由老夫人來操持。

這也就導致了,如今定國公府的存在感在朝中幾近於無,歷次朝局動盪,定國公府不會發聲,也不會有人讓定國公府發聲。

但是,那畢竟是顯赫的公府世家,不發聲不代表沒有影響力。

成國公府落魄成了這個樣子,尚且有那麼多的勛臣世家念及故舊姻親之情,願意守望相助,何況是始終站的穩穩的定國公府。

幾代定國公留下的遺澤,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消耗殆儘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雖然朝廷多了一個豐國公,但是,代表勛貴們發聲的,往往更多時候,是任禮甚至是張軏這樣出身顯貴,但爵位並非最高的人。

歸根到底,李賢雖然因擁立之功,被賜了國公的殊榮,可他在此之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侯爵,而且並非是權勢資歷足夠深厚的侯爵,所以僅憑一個非世襲的公爵爵位,能夠做的事情,其實並不算太多。

但是如今……

雖然上奏的是永康侯和隆平侯二人,但是,他二人本就和定國公府走的極近,奏疏又寫明是定國公府牽頭,三座府邸聯名,事實上,便可視為是定國公府的表態。

當然,距離上一代定國公徐顯忠去世,已經有兩年多了,算算時間,那位板上釘釘會承襲爵位的小娃娃,也已經七歲了。

這個年紀,實際上是做不了什麼決定的,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在朝堂上發聲,也勢必不能重新聚攏起屬於定國公府原本的勢力。

那麼,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這份奏疏的出現,是否意味著……

豐國公,抑或是靖安伯,已經和定國公府完成了,類似於英國公府和之前寧遠侯一樣的聯結。

又或者更直白的說,這是否意味著,站在豐國公和靖安伯背後的那位,在勛貴中長久以來的滲透,終於有了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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