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1 / 2)





文華殿中,天子高居於上,殿門大開,幾個內侍抬著肩輿,襄王坐在上頭,被一群文武大臣瞪著,不由有些頭皮發麻。Google搜索.com

按理來說,覲見天子,怎麼也要步行進來,襄王當然不是不懂禮數的人,但是,一則若是行走起來,他受傷的那條胳膊確是疼的很,二則,他也不知道這次召見如此正式。

要知道,論輩分,襄王是當今天子的皇叔,若是單獨召見,敘了君臣之禮後,便該敘家人禮,他既受了傷,那麼,免禮覲見也無可厚非。

但是,這種奏對的場合下,這麼做就明顯不合適了。

心中暗罵一聲舒良這個狗東西,竟然不跟他說清楚,襄王感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簡直尷尬的要死。

好不容易到了殿中,幾個內侍將肩輿放下,襄王第一時間就想要站起身來行禮,然而,天子的聲音比他的動作更快。

「襄王叔莫要起身!」

隻見上首的天子一臉和煦的笑容,雙手下壓,開口道。

「太醫已將皇叔的傷情稟於朕知,皇叔傷重,原本該在府中靜養,今日勞皇叔進宮一趟,是朕之過,皇叔便在肩輿上便是,不必起身。」

話是如此,但是,麵對著在場一眾文武大臣的默默注視,襄王又不傻,沒多猶豫,就忍著疼痛,掙紮著站起身來,拱手道。

「臣謝陛下體恤,但禮不可廢,臣朱瞻墡,參見陛下!」

這番動作,雖然受那條受傷的胳膊影響,並不利落標準,但是,也仍然讓殿中的氣氛為之一鬆。

天子之話是皇恩浩蕩,但是,這等場景之下,若是就這麼坦然領受,未免有些過分倨傲。

襄王的這番動作,成功的讓在場的眾大臣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了少許。

禦座上,天子見此狀況,倒也苦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擺了擺手,道。

「皇叔平身吧,來人,給皇叔賜座。」

這才是真正可以領受的,天子話音落下,立刻就內侍搬了軟椅過來,襄王倒也顧不得奏對時不能全坐,隻能半坐的規矩,實實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沒法子,胳膊太疼了!

每每到這個時候,襄王都要在心裡痛罵鎮南王那個死胖子,下手也太**狠了!

於是,一群大臣站著,襄王坐著,就這麼開始了正式的奏對。

天子道:「想必皇叔也瞧見了,外頭鎮南王父子現在正跪著呢,所為何事,也不必朕說,毆打親王,自是大罪。」

「不過,現如今他父子二人已然知錯,自請囚入鳳陽高牆,朕念及親親之情,覺得畢竟是同姓同宗之人,何況,岷王太叔祖剛剛薨逝,他二人一時衝動,也是有的。」

「今日群臣皆在,朕便來做個和事佬,請皇叔諒解鎮南王父子二人頭腦發熱之下的不當之舉,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聞聽此言,朱瞻墡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天子如此開門見山。

掃了一眼旁邊一言不發的眾文武大臣,他心中不由多了幾分謹慎,開始小心盤算起來。

這件事情說起來,雖然是鎮南王先動手的,但是,他的確也有錯,這一點,在場的眾人心知肚明。

何況如今,鎮南王父子二人跪在宮外認錯,殿中眾臣皆在,天子親自來做和事佬,這個麵子,算是給的足足的。

這個時候,對於襄王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就坡下驢,寬宏大量的把這件事情給揭過去,雙方重歸於好,皆大歡喜,還能繼續保持自己的諸王當中的「賢名」。

但是,缺點就是,他這頓打是白挨了!

所以,到底應該怎麼做?

雖然進殿之前,尤其是在十王府外的鬨劇發生之後,襄王心中始終想著,要狠狠的給鎮南王父子一個教訓。

可真的等到選擇擺在麵前的時候,朱瞻墡還是猶豫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去岷王府外鬨事,本意就是想要把鎮南王父子攆出京城,自己好接任大宗正的位置。

如今他隻消吞下這口惡氣,目的便唾手可得,隻為了賭氣而放棄,顯然不是一個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

沉吟片刻,朱瞻墡心中有了決斷,下意識的想要拱手手滑,但是,卻又牽動了胳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恨恨的瞥了一眼殿外,朱瞻墡道。

「陛下既然親自開口,臣自當遵從,隻不過,鎮南王二人所為實在跋扈,若繼續留在京中,恐再鬨出事端,有損皇家顏麵,故臣懇請陛下,遣鎮南王父子二人出京,回歸封地思過。」

言下之意,把他們攆走,這件事情就算了了。

說完之後,朱瞻墡悄悄抬頭,打量著天子的神色,在他的預想當中,天子至少應該有些不甘不願,畢竟,老岷王要給兒子鋪路,不可能不過天子這道關。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天子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點了點頭,道。

「皇叔寬宏大量,是宗室之福,既然如此,朕便下旨,給鎮南王父子一個月的時間操持喪事,待此間事了,便讓他們回歸封地,此後不得入京!」

這個決定,天子沒有跟任何人商議,隻是問了襄王的意見,直接便定了下來,因此,底下不免掀起一陣低低的議論之聲。

但是,到底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略停了片刻,見無人反對,天子便側了側身,道。

「懷恩,去將鎮南王父子帶進來!」

「是……」

懷恩拱了拱手,匆匆離去,更讓殿中諸臣還有襄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說,這件事情就這麼了結了?

午門外,一眾宗室子弟跪在外頭,個個垂頭喪氣的,尤其是有了剛剛的那番「推心置腹」,大家在同仇敵愾的同時,又多了幾分對前途的忐忑不安。

在這般心緒當中,眾人便瞧見了天子近侍司禮監秉筆太監懷恩,帶著一眾內宦,自宮門處走過來。

和平素總是帶著笑容不一樣,這一次這位天子身邊的大總管麵色沉重,不帶一絲笑意,站定在一眾宗室子弟麵前,先是掃了一眼,隨後將目光定在了鎮南王父子二人身上,聲音冷漠,毫無感情道。

「陛下聖諭,宣鎮南王父子覲見!」

窺一管而知全貌,在場的大多數宗室子弟,雖然沒有跟懷恩打過交道,但是總是聽過他的名聲的。

因此,見這位一向好脾氣的大璫這副表情,心中更是惴惴不已。

胖胖的鎮南王抬了抬頭,臉上也浮起一絲遲疑,張了張口,他還是道。

「懷恩公公,麻煩您稟明陛下,如今狀況,皆是因我一時衝動而起,要打要罰,或是要削爵圈禁,我父子二人願一力承擔……」

堂堂的郡王之尊,麵對一個內宦,竟然低三下四的用上了敬稱,一時之間,在場的眾多宗室子弟,心中都不由感到有些莫名的難受。

然而,即便是如此,鎮南王還是被懷恩不客氣的打斷了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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