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朱儀是個大忠臣(1 / 2)





重華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隨著朱儀和孟俊的離開,殿中變得空空蕩蕩的。

朱祁鎮望著二人離開的身影,神色複雜,久久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陛下,回宮去吧……」

不知何時,禦座之側,多了一道婉約的身影,麵容清麗,一身鳳袍雍容華貴。

是錢皇後!

她的居處和重華殿很近,當阮浪被抬出去的時候,錢皇後就得了消息,朝重華殿趕來。

隻不過,因為瞧見裡頭在議事,所以在後殿一直等著而已。

「皇後?」

朱祁鎮這才回過神來,麵上擠出一絲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

想了想,他牽著錢皇後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順手將自己靠著的墊子塞到了她的身後。

「坐……」

看著丈夫這個樣子,錢皇後一陣心疼,依言坐下,輕輕反握住他的手,道。

「陛下,臣妾在。」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比什麼都有用。

朱祁鎮緊緊的握著錢皇後的手,並沒有說話,但是,錢皇後能夠感覺到,他的心緒正在平靜下來。

二人就這麼坐著,不知過了多久,朱祁鎮道。

「阮浪,是朕害死的!」

錢皇後能夠感受到,握著自己的手忽然攥了起來,她心下一陣傷感,但也隻能往前靠了靠,安撫道。

「阮公公一片忠心,能為陛下效死,想必心中也是願的,臣妾已給長公主送了信,請長公主在外頭買一塊地,將阮公公好生安葬。」

「據說,阮公公在本家還有一個侄兒,臣妾也托長公主遣人,給他家人送去金銀財物,也算聊表心意。」

於是,朱祁鎮的手鬆了鬆,道。

「你做的周全,朕聽你的。」

說著話,朱祁鎮的目光望向殿外,朱儀和孟俊消失的地方,道。

「皇後,接下來這段日子,怕是你要陪朕過一過苦日子了。」

聞聽此言,錢皇後咬了咬下唇,罕見的有些躊躇,不過,到底,她還是沒忍住,問道。

「陛下,又和皇上發生衝突了嗎?」

她本是後宮婦人,並不懂得外朝政務,但是,這段時日,朱祁鎮頹廢的很,南宮上下都靠她操持,對有些事情,也並非毫無所覺。

打本心來說,錢皇後並不希望,朱祁鎮和皇帝處處作對,但是,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能阻止的了的。

朱祁鎮轉過身,目光落在錢皇後的身上,片刻之後,方嘆了口氣,道。

「朱儀說得對,如今的局麵,戒急用忍,韜光養晦,方是上策。」

「這個道理,朕早就明白,底下的人也都明白,隻不過,他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盤算,真正敢跟朕這麼說的,也就是朱儀了。」

「朕沒看錯他,是個忠直之臣!」

這話明顯含義非淺,但是,錢皇後卻沒有多想。

她反而感到十分高興,自己的丈夫終於想明白,不再跟皇帝作對了,一家人能夠和和睦睦的,這就是好事。

眨了眨眼睛,錢皇後溫婉一笑,道。

「看來,這朱儀真的是個良臣,對了,前兩天,汪氏剛送來了兩匹進貢的緞料,不如賞給他如何?」

朱祁鎮見她這麼高興,心中也不由嘆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這段日子,錢皇後很替他擔心,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朱儀說的道理,他早就明白。

但是,張輗等人之所以跟著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這個太上皇的招牌,能夠讓這些人聚在一起,對抗一直在削弱舊勛貴勢力的皇帝。

所以很多時候,即便是他想要退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何況,他和皇帝如今的關係本就微妙。

從這次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來,哪怕他偃旗息鼓,隻想安穩度日,對方也未必相信,隻會一步步的試探他的底線,走到最後,窮途末路之時,一切便都晚了。

所以,哪怕是想要『韜光養晦』,也是需要時機的。

不過話說回來,想起剛剛朱儀的所作所為,他眼中又閃過一抹忌憚。

這個年輕人,或許忠心,但是,隻怕也野心不小!

回想起剛剛的整個奏對過程,雖然朱儀沒有明說,但是,朱祁鎮又豈會聽不出來,這個小子,明裡暗裡的在說,張輗,焦敬等人明知道舒良在鬨事,但是,他們卻不敢出來阻攔。

這一方麵是在給自己表功,另一方麵,也是在告訴朱祁鎮,其他人都不夠忠心,隻有他才敢冒這個風險,在朝野眾臣的矚目之下,前來為南宮解圍。

這個小子,他不單單想要拿回爵位,更想要重現成國公府的輝煌,將英國公府等一乾勛貴都擰在一起,重新成為整個舊勛貴的話事人!

這般野心,才是他敢屢次冒險的原因……

不過,有野心是好事,若是無欲無求,又該如何驅使之呢?

收回目光,朱祁鎮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錢皇後的手,道。

「一切聽皇後的。」

隻這一句,別的沒有多說。

這些煩心事,有他擔著便可,錢皇後已經替他付出的夠多了,倒也不必說出來,讓她徒增擔憂。

…………

一直到出了殿外,距離宮門不遠的地方,孟俊才算是鬆了口氣,望著朱儀的目光,充滿了敬服之意。

要知道,剛剛太上皇的那股氣勢,換了別人,早就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但是,眼前這位小公爺,不僅沒有絲毫的驚慌,而且,能夠鞭辟入裡,循循善誘,將太上皇安撫下來。

更重要的是,還順手替他解了圍,保住了他在太上皇麵前的形象,這番人物,自然要儘力結交一番。

拱手抱拳,孟指揮使開口道。

「多謝小公爺今日相助,若是沒有小公爺,太上皇盛怒之下,孟某隻怕真的要帶著禁軍,跟那舒良打上一場了。」

「但如此一來,皇上必然藉機發難,兄弟的這個禁軍統領來的不易,這份情,兄弟承了,日後小公爺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兄弟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見此狀況,朱儀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但是麵上卻不動神色,回禮道。

「世兄這是說的什麼話,想當年,孟家也是勛貴中響當當的人物,孟世伯還在時,你我兩家也曾好好往來,隻不過後來朝廷事忙,便疏遠了些,可到底都是同氣連枝,何必如此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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