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國公爺!(2 / 2)





可是一朝噩耗傳來,朱勇兵敗戰死,朝廷人心惶惶,他仿佛一夜之間,就成熟了許多。

從一個自矜自貴的國公府世子,變成了登門求見,都被拒之門外的落魄子弟,隻需要一夜的時間。

為父正名四處奔走,世襲爵位遲遲沒有說法,一眾叔伯說情無用,老嶽父也不肯出頭,想要趁著選秀送女入宮,卻捲入內廷鬥爭,慘被天子訓斥,雖準為父扶靈歸葬,但卻不肯給身後之名。

如此諸般的打擊,張輗自認,換了他年輕的時候,恐怕早就消沉下去了。

可朱儀不一樣,他不僅沒有消沉下去,反而敢孤注一擲,雖然說,最開始想要拉攏成國公府,是陳懋等人的主意。

但是,現在想想,當時的成國公府,在朝不保夕的情況下,竟然還敢高調的接受聖母的賜婚。

更有甚者,在那之後,更是屢屢在朝堂當中,為太子殿下和太上皇說話,易地而處,張輗覺得,他未必敢冒這種險。

當然,代價是,他的身上背負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壓力,畢竟,如今的朝堂上還是天子做主,成國公府連個可以出麵的當家人都沒有,卻屢屢和天子作對,這簡直是在走鋼絲。

不過,現在都好了,爵位一旦拿回來,成國公府翻身的日子,也就來了!

笑了笑,張輗道。

「倒也不能這麼說,俗話說得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舒良固然隻是個內宦,可他手裡管著東廠,京城裡下九流的地方,到處都是他的眼線,還有那幫番子,若是蓄意給你搗亂,倒也是會添不少麻煩!」

不過,對於張輗的這番規勸,朱儀卻顯得並不甚在意。

「這都是小事,我堂堂一個公府,還會怕他一個宦官不成?」

「不提這個,之前的時候,成國公府的爵位未復,在朝堂上許多事情不便開口,但是如今,小侄答應世伯的事,也該踐諾了!」

還是那句話,張輗今日的來意,朱儀心裡清清楚楚。

除了試探他之後的立場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要看看他這個新晉的國公爺,是否還和以前一樣,以英國公府為首。

這才是張輗最重要想要知道的,別的,都是虛的!

看著張輗略顯『驚訝』的目光,朱儀開口道。

「待得這段時間過去,小侄便會舉薦世伯,出任中軍都督府都督!」

「這……不妥當吧?」

張輗搓了搓大拇指,看似是在拒絕,但是,他的動作,卻已經暴露了內心的活動。

「世侄你是不是著急了點,當初雖然說咱們兩府聯手,拿回軍府事權,可你剛剛復爵就這麼做,恐怕朝中議論啊!」

你個老小子,真怕議論,那就乾脆拒絕啊,這副樣子,不是等著人勸呢嗎……

朱儀暗暗腹誹了兩句,但是麵上卻道。

「議論又如何?世伯難道還想,將大權託付於外人之手嗎?」

這句話狠狠的紮進了張輗的內心。

當初錯信了任禮,其實也不算是錯信,但是終歸,鬨成如今這副樣子,張輗是十分後悔的。

鬨得如今,軍府大權失了不少,還失去了一個盟友。

漸漸冷靜下來,張輗沉吟道。

「世侄你有這份心,老夫十分欣慰,隻不過,此事恐怕不容易。」

嘆了口氣,張輗的臉色微微有些複雜,似乎頗是掙紮了一番,方繼續道。

「此處四下無人,老夫也不諱言,中軍都督府,乃軍府之中最重,向來是戰功,資歷,爵位缺一不可。」

「老夫雖出身英國公府,但是畢竟身無爵位,所以,想要執掌中軍都督府,隻怕朝廷之上,便難以通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張輗身上除了一個英國公府的名頭,其實真正論起戰功,是比不上任禮,陳懋這些人的。

正因如此,當初他不得不將軍府大權交託給任禮。

現在兜兜轉轉一圈,其實還是回到了原點,現在的狀況,其實最合適繼任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剛剛復爵的寧陽侯陳懋,戰功累累,資歷也夠,事實上,如果說當時他沒有被降爵的話,他本是要比任禮更合適的。

另一個,就是如今他麵前的朱儀,雖然年輕,資歷也不夠,戰功更是沒有,可他有一個公爵的爵位,這一點,抵過一切。

有他的爵位,再加上英國公府的背後支持,出掌中軍都督府毫無問題。

但是,還是那句話,如果交給陳懋,那麼,難保會再有當初任禮的事情出現。

可是,如果交給朱儀的話,那日後,豈不是要以成國公府為主,英國公府為輔?

這才是張輗真正猶豫不決的地方。

不過,朱儀卻顯然比他更灑脫,道。

「世伯客氣了,成與不成,都得試一試,這一次,咱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總不能就隻把爵位給拿回來。」

「兵部和戶部既然拿了好處,該吐出來的事權,就得吐出來!」

「再者說了,吾等勛貴沉寂了這麼久,現如今小侄已然復爵,總不能仍舊甚麼都不做,總該讓他們瞧瞧,這朝堂上,不止是他文臣一家!」

這句話倒是取得了張輗的認同。

「世侄說得對,這朝堂上,不能儘是些李賢這等懦弱之人,倒叫那幫文臣總覺得,我等勛臣軟弱可欺。」

「隻不過……」

朱儀看著張輗,問道。

「不過什麼?」

說起此事,張輗自己也有些躊躇不決,道。

「兵部和戶部那邊,既然事已辦成,是不是……」

眼瞧著朱儀變了臉色,張輗又趕忙道。

「世侄你也知道,此事,實在是不好辦,這些日子,好幾家府邸,都來尋老夫分說,如今爵位也已經拿回來了,咱們是不是……」

「不可!」

朱儀搖了搖頭,隻用一句話,就打消了張輗的念頭。

「且不說這毀諾之事傳揚出去,之後我等再難在朝堂上立足,便是那於少保和沈尚書二人,世伯覺得,他們若是沒有把握,會在殿上為我等說話嗎?」

()

</br>

</br>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