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不上了!(2 / 2)





這回卻不是朱範址等人起的頭,完完全全就是平素那些被襄王欺壓的太狠的低階宗室們爆發了。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平時在封地裡,雖然日子過的不好,但是,至少還算自在。

如今到了京城,本以為就是混個日子讀書,可沒想到碰上了襄王這樣苛刻的大宗正,動不動就扣發祿米。

他們當中有很多人,本來就不是讀書的料子,為了保住自己的祿米,每天拚了命的讀書,才不至於被拉到最後。

結果現在,就因為他們過來關心了一下,剛剛割脈自殺的同窗情況怎麼樣,襄王就要扣掉他們兩個月的祿米。

這誰能受得住?

更不要提,這幫人再怎麼落魄,也到底是皇親,被襄王一次次的如此威脅,情緒積攢到了一定程度,一點火星就爆發了出來。

見此狀況,襄王才總算是慌了神,他的本意是想要儘快將事情平息,卻沒想到,如今越鬨越大。

他這個大宗正本來就不是天子心甘情願給他的,今天的事情,真要是鬨到天子的麵前,還指不定要受到怎麼樣的責難呢?

就算是能保住大宗正的位置,可是,連一幫宗室子弟都管不住,因為一點區區小事,屢屢鬨到皇帝麵前,他的麵子也掛不住。

看著一眾宗室子弟跟著就要往外走,襄王終於急了,氣急敗壞道。

「放肆,我看你們真的是要反了!」

「來人,將他們都給本王抓到訓導廳去,本王要行家法!」

放在平時,這種程度的威懾,足以讓任何宗室子弟立刻停手。

但是,在這種激憤的情緒下,很多人都已經失去了理智,眼瞧著一旁負責宗學護衛的官軍圍上來,這群人絲毫不懼,跟著就要往外闖。

這般氣勢洶洶的樣子,也惹得門口的官軍們一陣為難,在場的人,可都是皇親宗室,裡頭還有好幾位,都是藩王,郡王之子,金尊玉貴的,要是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可這一大群人,萬一要是一時不慎磕了碰了,這責任誰能擔待得起?

見此狀況,襄王越發的生氣,怒吼道。

「還愣著做什麼?」

「沒聽到本王說話嗎?將這幫人給本王押到訓導廳去!」

「我看誰敢?」

眼瞧著底下的官軍們躊躇猶豫著,似乎有動手的意思,朱音埑立刻冷喝一聲,道。

「本王是陛下欽封的鎮南王,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敢攔著本王,滾開!」

不得不說,朱音埑雖然年輕,但是,真的端起架子來,還是頗有幾分威儀的。

緊跟在他的身後,朱成鏈也開口,道。

「我等皆是天子宗親,欲求見陛下陳情,今日誰敢阻攔,便是離間天家,謀害宗室,我看誰敢?」

兩個人站在最前頭,帶著一眾宗室子弟便往前衝,迫的在場的官軍步步後退,遲遲不敢上前。

不多時,眾人便闖出了宗學的大門,浩浩蕩蕩的朝著宮門處行去。

…………

乾清宮。

朱祁鈺正在批閱奏疏,便有兩個內侍匆匆走了進來,稟報導。

「陛下,鎮南王朱音埑,代王世子朱成鏈,還有襄陵王世子朱範址及一眾宗學子弟,匯聚在宮門之外,聲稱有事要見陛下。」

從一眾案牘當中抬起頭來,朱祁鈺皺了皺眉,問道。

「可有說,是何事要求見?」

「回陛下,沒說清楚,但是,瞧著群情激奮,有不少宗室子弟嚷嚷著,要讓陛下恩準,讓他們提前返回封地。」

聞聽此言,朱祁鈺沉吟了片刻,然後側了側身,對著懷恩吩咐了幾句,隨後,懷恩拱手稱是,急匆匆的便帶著人出了殿門。

與此同時,午門外的廣場上,一眾宗室子弟站在烈日之下,個個神情激憤,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對襄王的控訴。

不遠處的外金水橋畔周圍,已經聚了不少的官員,有禦史言官,也有各部院的官員。

這些人都在遠遠的觀望著,同樣低低的議論著什麼。

這麼大批的宗室子弟齊齊聚到午門外,而且還是從宗學出來,直奔宮門,想要不引人注意都難。

當然,這隻是開始,隨著動靜越鬨越大,自然是驚動了不少朝廷大員,先是內閣的一眾大臣,首輔王翱和次輔俞士悅聯袂而來,片刻之後,從另一個方向,禮部尚書胡濙,左都禦史陳鎰,也前後腳趕了過來。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自然還是同樣急匆匆跟著趕過來的襄王。

「襄王爺,這,到底怎麼回事?」

在場這麼多人,和襄王打交道最多的,自然是禮部的胡大宗伯,所以,到了宮門外,幾位大臣低聲交流了一番,緊接著,胡濙便上前,對著襄王拱手一禮,開口問道。

「這……」

在過來的路上,襄王總算是後知後覺,緊著遣人去把那名割脈自殺的宗室子弟的情況打探了一下,他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幫宗室子弟的情緒如此激動。

那個現在還躺在宗學的孩子,名字叫朱覲鐸,是太祖皇帝的五世孫,寧王朱權的四世孫。

隻不過,他這一房,血緣頗遠,傳到他這一代,已經隻剩下個輔國將軍的爵位,而且,他還是個庶子,若要襲爵,降級一等,隻能得個奉國將軍。

而且,他的母親出身寒微,所以連帶著他平素在府中就不受待見。

這次到京師來,別人都是被逼無奈過來的,但是他卻是自己主動來的,所為者一是想法子謀個出路,二是拿些祿米銀兩,托人寄回去供養母親。

可偏偏他在讀書一道上,並不算有天賦,每次的成績隻能算是中等,這次考核,是每月一次的大考,他因為吃壞了肚子,所以有兩科卷子都沒有答完,考了最後一名。

按照襄王定下的規矩,他要被連續扣掉兩個月的祿米,這孩子一時接受不了,看完了成績之後,回去便割了脈,要不是有同窗察覺不對,看他沒來上課,前去尋找,隻怕現在命都保不住了。

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襄王其實就不由一陣後悔,早知如此,他剛剛的時候,就不應該再提祿米的事。

這不明擺著是火上澆油嗎?

但是事已至此,後悔也是無用,隻不過,麵對著胡濙的詢問,朱瞻墡一時之間,卻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所幸這個時候,宮門開了,眾人抬眼望去,隻見天子近侍懷恩帶著一隊內侍,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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