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教女(2 / 2)





這兩句話,給一旁的俞士悅乾的有些懵,咋的,皇帝特意叫他過來,就是讓他看看,是怎麼教育閨女的?

不過,也隻是片刻,他就發現了端倪。

雖然說,如今跪在前頭的隻有固安公主,但是,俞士悅很快就發現,一旁的徽王殿下見到這種狀況,也有些坐立不安,差點就想要起身上前。

隻不過,每每當徽王殿下真的想起身的時候,上首的貴妃娘娘,卻總是會不經意的目光掃過,硬生生的將徽王殿下重新按下來。

另一邊,固安公主兩隻大眼睛已經變得有些發紅,但是仍舊低著頭不肯說話。

見此狀況,天子似乎有些生氣,起身來到固安公主的麵前,道。

「回朕的話,可知錯?」

「嗯……」

半晌,小丫頭才委委屈屈的嗯了一聲,但是眼淚已經泫然欲滴,那小模樣看著可憐的很,看的俞士悅都有些心疼。

但是,天子這回卻像是鐵了心一般,站在原地,依舊沉著一張臉,道。

「錯在何處?」

小丫頭眼裡的淚珠子已經忍不住開始往下掉,但是,似乎又有些被自家父皇的樣子嚇道,忍著不敢哭,半抽噎著開口,道。

「我……我沒有寫先生留的課業……」

啊這……

俞士悅坐在一旁,低下頭努力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他實在是不明白,天子這到底是在鬨哪出,這整了半天,就因為固安公主的課業沒做。

再說了,不就是課業沒做而已嘛,自家閨女,嚇成這樣……

俞次輔的腹誹,朱祁鈺自然是不清楚,看著慧姐兒又害怕又委屈的樣子,他也有些不忍。

但是,他還是板著一張臉,繼續道。

「還有呢?」

「父皇!」

這個時候,一旁的朱見濟總算是按捺不住了,哪怕是頂著老娘威脅的目光,他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

見到朱見濟出麵,俞士悅的目光也是一凜。

朱見濟走到殿中,同樣跪倒在地,道。

「父皇,昨日妹妹貪玩,沒能完成先生留下的課業,兒臣身為兄長,沒能及時督促,也有過錯,請父皇責罰。」

看著眼前的一兒一女,朱祁鈺皺起眉頭,明顯有些不悅。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小小的聲音卻傳了出來,道。

「慧姐兒錯了,父皇不要生氣好不好……」

聲音怯怯,帶著幾分抽泣。

循聲看去,說話之人正是一直低著頭的固安公主。

此刻,小丫頭眼裡蘊著水光,緊緊的抿著嘴唇,委委屈屈。

見此狀況,朱祁鈺壓下剛剛的火氣,問道。

「錯在何處?」

「錯在……」

慧姐兒絞著衣角,又低下頭,嘟著嘴道。

「貪玩沒有寫先生的課業,還有……還有在學堂頂撞先生,還有……錯了但是沒有認錯,惹先生和父皇生氣……」

雖然聲音越來越小,但是,一旁的俞士悅總算是聽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固安公主沒有完成學堂先生留的課業,然後估計在學堂上,跟先生起了衝突,被天子給發現了,所以鬨了這麼一出。

弄明白了之後,俞士悅不由有些無語。

就這麼件小事,至於嗎……

與此同時,眼看著小丫頭終於肯老老實實認錯,朱祁鈺的臉色也終於緩和下來,問道。

「先生打你疼嗎?」

就這麼一句話,頓時讓小丫頭哭的稀裡嘩啦,原本壓抑著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掉,聲音糯糯。

「疼……」

「好了好了,不哭了。」

這個時候,一旁的杭貴妃恰時出現,摸著小丫頭的頭,慢慢的安撫著,順便轉過身,看著天子,道。

「陛下,慧姐兒既然都認錯了,您就別生氣了。」

朱祁鈺原本還想說什麼,但是,看了一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丫頭,他嘆了口氣,隻得道。

「知道錯了就好,進學是大事,學不學得好是一回事,但是有沒有用心是另一回事,尊不尊重先生,又是另一回事。」

「今日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好生用心,不可再如今日這般胡鬨了,好了,跟著貴妃回去吧。」

小丫頭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見此狀況,杭氏屈膝一禮,隨後便將慧姐兒抱了起來,小丫頭趴在杭氏的懷裡,別過頭去。

隨後,杭氏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孤零零的朱見濟,但是到底沒說什麼,朝著俞士悅略一示意,便帶著人離開了。

不得不說,這個舉動,又是讓俞士悅一陣意外。

要知道,這位杭貴妃,可是徽王殿下的生母,但是,這種狀況下,竟然就這麼把徽王一個人丟在這,然後走了?

俞士悅心中念頭轉動,天子的聲音卻已經響起,道。

「讓先生看笑話了,慧姐兒頑劣,朕平時忙於政務,無暇管教,今日抽空去小學堂瞧了一眼,才發現這孩子接連數日的課業都敷衍了事,現在更是敢當眾頂撞老師,再不管教,怕是不成樣子了。」

這話也就是天子自己能說,俞士悅又不傻,肯定不能附和,拱了拱手,俞士悅道。

「陛下還是有些過於嚴厲了,公主殿下聰慧嬌憨,不過一時貪玩而已,本性純良,也能明辨是非,相信隻要好好教導,殿下自然能夠明白陛下苦心。」

「希望吧……」

花花轎子眾人抬,這話明顯是客氣,朱祁鈺也不會放在心上,隨口應了一句,便將此事揭過。

隨後,緊接著,朱祁鈺的目光,便落在了仍舊跪在殿中的朱見濟身上。

不過,這一回,他仍舊沒有直接開口問朱見濟,而是開口叫道。

「太子?」

朱見深打從剛才開始,就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胖胖的小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和朱見濟等人不同的是,作為太子,朱見深必須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儀態禮儀。

時至今日,他的這種儀態,已然算是融入到了骨子裡,單從表麵上,根本看不出來,他內心在想什麼。

此刻聽得朱祁鈺開口喚他,朱見深也十分沉穩,並沒有太多的神色變化,他上前,跪倒在地道。

「皇叔父,侄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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