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謎語人去死(1 / 2)





成國公府的書房當中,聽了朱儀的解釋,舒良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笑道。

「國公爺多慮了。」

「如今成國公府和英國公府,雖是姻親,同氣連枝,但是,到底做不到親如一家,壯大自己是理所當然的事。」

說著話,舒良口氣略停了停,謹慎道。

「說句不當說的,便是外朝部院內閣的那些個老大人們,在許多朝務上,也各有利益,這是常事。」

「如今國公爺和張二爺之間的矛盾,說到底是因為成國公府愈強,所以威脅到了對方的地位而已。」

「但這是沒法子的事,就像張二爺這回想親掌權柄一樣,國公爺若是一直隱在幕後,也會有諸多事情難以把控。」

「所以,國公爺心裡握著分寸,別把英國公府惹急就是了。」

朱儀聽了這番話,先是點了點頭,但是很快,他的臉上又現出一絲為難之色。

舒良身為內宦,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見此狀況,立刻便知道,自己沒說到點子上。

臉上笑意微收,舒良問道。

「怎麼,國公爺還有疑慮?」

見此狀況,朱儀稍一猶豫,也沒有否認,開口道。

「公公所言,我當然也明白,但是,如今成國公府明則助太上皇,實則為陛下所謀,以往時候未曾復爵,且有張家二爺在前頭頂著,自然不易被人懷疑。」

「但是,如公公所說,如今成國公府也算重新介入了朝堂當中,行事之上,難免會和英國公府及其他勛貴利益有所衝突,如此一來,張輗難免會對我有所防備。」

似乎是覺得氣氛有些嚴肅,朱儀自嘲一笑,方繼續道。

「當然,現在成國公府爵位已復,自是不懼對方,但是公公也知道,論底蘊,我成國公府,總歸是比不上英國公府的。」

「所以,在隻是怕那張輗為了抓住我的把柄,私下亂查問什麼,我知道,這或許是杞人憂天,但是,總歸小心為上,公公覺得呢?」

這番話說完,舒良倒是沒急著開口,相反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儀,認認真真的想了想,隨後忽然笑著開口道。

「原來國公爺繞了這麼大個圈子,是這個意思……」

朱儀沒有說話,但是,顯然他知道舒良說的是什麼。

見此狀況,舒良道。

「咱家就是擔心,這麼大的事,單是清風來傳話,國公爺會心有所疑,所以今兒才特意跑了一趟,看來,咱家確實沒有來錯。」

眼瞧著舒良把話挑明了,朱儀雖然有幾分不好意思,但是,還是點了點頭,問道。

「不瞞公公,這樁事情若辦成,自然是再也不怕英國公府亂查,隻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和陛下往常的行事太過相悖,所以……請公公見諒!」

說著話,朱儀起身拱了拱手,算是表達歉意。

對方說話客氣,舒良自然也並不倨傲,連忙起身回了個禮,然後重新和朱儀坐下,方正色道。

「這樁事,國公爺即便不提,咱家也是要說的。」

「就如國公爺所言,正是因為此事和皇爺往常作風不同,所以,若辦成了,才更能讓國公爺的地位穩固,再不會令人生疑,即便是偶爾露出什麼蛛絲馬跡,有此事在,也可消弭一切。」

聞聽此言,朱儀的臉上一驚,下意識的問道。

「公公的意思是,陛下此舉,是為成國公府所慮?」

但是說完之後,他便覺得失言了。

因為,舒良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不過所幸的是,到最後舒良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道。

「國公爺明鑑,聖心不可妄測,皇爺到底有何用意,咱家也不敢私下揣測,但是,無論皇爺用意是何,但是終歸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我等隻需好好辦事便是。」

「何況,不管皇爺是不是專為成國公府所謀此事,總歸事情辦成了,國公爺此後不會再被南宮及英國公府等人所疑,這便足……」

這番話,舒良說的時候並未覺得不妥,但是,話到最後,他看著朱儀的臉色,忽然止住了話頭,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道。

「難不成,國公爺是擔心咱家假傳聖意?」

朱儀臉色有些尷尬,沒有說話。

但是,這般表現,已經足夠了,舒良點了點頭,道。

「咱家明白了,看來,是這事情太大,所以,就連咱家親自過來,國公爺也不敢貿然相信,既然如此,國公爺不妨隨咱家進宮一趟吧。」

「現在?」

朱儀抬頭看了看外頭漆黑的夜色,一陣驚訝。

要知道,如今這個時候,宮裡早已經下鑰了。

見此狀況,舒良也是一笑,道。

「國公爺不必擔心,按時辰算,皇爺現在應當還未歇下,不過,宮中既已下鑰,外臣倒是不方便入內,恐怕,要委屈國公爺一下了……」

啊?

朱儀一時沒反應過來。

但是,很快他便知道舒良是什麼意思了,因為,沒過多久,他的麵前,就擺上了一套宮中內侍的袍服……

乾清宮外。

朱祁鈺站在廊下,似乎在等候著什麼。

不多時,在懷恩的指引下,舒良輕手輕腳的走上前來,恭敬的行禮,道。

「奴婢舒良,給皇爺請安。」

「起來吧,怎麼樣?」

朱祁鈺並未轉身,依舊望著眼前銀裝素裹的皇城,直接問道。

「回皇爺,如皇爺所料,事關重大,哪怕奴婢親自前去,成國公依舊不敢輕易相信。」

「所以,奴婢已經將他帶到了宮外,等候召見。」

聞聽此言,朱祁鈺的眼中多了幾分莫名,但是,他也並沒有是什麼過多的表示,轉過身來,擺了擺手。

於是,便有內侍遞過去一枚金牌到了舒良麵前,舒良恭敬的接了過來,然後匆匆離去,重新去宮門口接人。

要知道,宮廷大內,並非什麼人都可以隨意進出的,哪怕舒良是東廠提督,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帶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深夜入宮。

舒良自己有身份令牌,自然可以隨時出入,但是,他要帶朱儀進宮,哪怕做了偽裝,也須得有天子的手令才行。

不多時,舒良返回,身後已經多了一個年輕『內宦』。

此人自然就是朱儀,看著站在廊下的龍袍身影,朱儀趨步上前,聲音恭敬,道。

「臣朱儀,叩見陛下!」

「平身吧!」

朱祁鈺轉過身,似笑非笑的望著朱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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