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變故(1 / 2)





所謂談判,一種情況下,是建立在雙方實力相當,誰都沒有把握獲得勝利的時,另一種情況,就是建立在,雙方都希望以更小的代價,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時。【,無錯章節閱讀】

現在大明和韃靼各部的情況,屬於這兩者的混合體,從實力上而言,大明能夠調動的兵力,能夠支撐的戰事,明顯要比韃靼各部強的多,但是,對於大明來說,打仗百害而無一利。

草原部族,從來都不怕打仗,他們就像是野草,火燒不儘,風吹又生。

對於他們來說,戰爭是家常便飯,寒冷的冬季,衣物,糧食的缺乏,都會導致部族的興衰,戰爭,不過是他們需要對抗的災難之一而已。

大明或許可以打贏草原上所有的部落,但是,卻無力統禦如此龐大的疆土,隻要有休養生息的時間,一代人兩代人之間,總會有強大的部族重新出現。

所以,大明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戰爭,這是這些使者們有底氣來談判的基礎。

但是,隨著他們得到的消息越來越多,他們同時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簡單。

對於整個大明來說,打仗除了所謂的『煊赫國威』,並沒有實實在在的好處,但是,對於京城裡的皇帝陛下來說,煊赫國威的益處,就足夠了。

大明的利益,和皇帝陛下的利益,並不總是保持一致的。

這讓他們感到不安!

誠然,草原部族並不怕打仗,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所代表的部族不怕打仗。

草原遼闊,有無數的部族,大明無法征服所有的部族,也無法統治整個草原,但是,他們的部族覆滅了,就是覆滅了,別的部族會在他們的牧場中重新崛起,可……那已經不是他們了。

所以說,所謂談判,無非是試探對方的心理底線而已,他們此來,是有所求,但是所求,卻絕不是真的開啟戰事。

各方的目光匯聚在達巴拉乾身上,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腦子飛速的轉動著,他將目光轉向楊傑,道。

「楊大人這話,難不成是欺我草原之人,不懂大明之事?」

「你身為楊王之子,大明的朝廷命官,為了抓幾個走私的商人,千裡迢迢的趕到草原上?」

「這番說辭,楊大人自己覺得可信嗎?」

眼瞧著達巴拉乾說話都變得有些急躁,楊傑輕笑一聲,反問道。

「達巴拉乾,你這是承認,察哈爾部背信棄義,違背互市條約,私下和大明的商賈有走私行徑了?」

這話的口氣聽著熟悉,眾人一想,頓時回過神來。

這不就是剛剛達巴拉乾質問楊傑有沒有到過察哈爾部時的話嗎,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對方有樣學樣的頂了回來。

麵對楊傑略帶戲謔的目光,達巴拉乾情知自己說錯了話,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見此狀況,楊傑收斂笑容,認真的開口道。

「達巴拉乾,你自己也知道,你是草原之人,不懂大明之事,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會覺得,你口中這些走私的商人,不值得我去查呢?」

「你說的這些區區商人,除了販賣貨物,還走私軍器,甚至,價錢足夠,還會泄露我軍中消息,此等賊子,朝廷為何追查不得?」

「至於為何是我,那是因為,我這一輩子都困在京城當中,特意求了陛下,讓我到草原上散散心,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散……散心?

達巴拉乾瞪大了眼睛,他就算再傻,也能意識到,楊傑這完全是在胡說八道,虧他還能這麼一本正經的說出來!

一陣驚怒之下,達巴拉乾把心一橫,直截了當的問道。

「楊大人你敢說,到我察哈爾部,就沒有別的目的,隻是為了追查這所謂的走私之事?」

「那是自然。」

楊傑平靜的點了點頭,旋即,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抬頭看著達巴拉乾問道。

「不然的話,你說我是為了什麼呢?」

「那當然是……」

達巴拉乾作為察哈爾部的貴族,曾是阿噶多爾濟的心腹,當初楊傑到達察哈爾部之後,正是由他負責接待楊傑。

正因如此,他非常清楚楊傑在察哈爾部所做的事。

聽到楊傑這句略帶挑釁的問話,他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回答,但是,隻說了幾個字,就急急的剎住了口。

這是個陷阱!

楊傑是去做什麼的?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煽動阿噶多爾濟背叛脫脫不花,要命的是,阿噶多爾濟真的被他給說動了,而且實實在在的動手了。

雖然說,如今阿噶多爾濟和脫脫不花都已經雙雙身死,但是,這件事情如果要是攤開了說,那毋庸置疑,會徹底坐實阿噶多爾濟背叛的帽子。

要知道,現在就在這裡的,還有來自鄂爾多斯部的使者,這可是脫脫不花的死忠。

他們之所以能暫時和平相處,隻是因為默契的都沒有提起此事。

但是,如果在這種場合提起,大明完全可以順勢將一切責任,都推到阿噶多爾濟自己的身上。

到時候,說法沒討到,反而自己內部先內訌起來了。

可是,要是不說下去,如何證明楊傑才是草原內亂的唆使者?

一時之間,達巴拉乾陷入了兩難當中。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忽然出現了一道聲音,道。

「達巴拉乾,我早就知道,襲殺大汗,乃是濟農自己利慾薰心,可你察哈爾部堅稱,是受楊大人所惑,如今楊大人正在麵前與你對質,你卻拿不出合理的解釋,可見你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意欲禍水東引,栽贓陷害,你說,你故意挑撥我等和大明的關係,到底有何好處?」

???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說話之人,然而讓人意外的是,說這番話的人,竟然是來自喀喇沁部的使者脫裡。

這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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