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戀愛日記 棠聲 4604 字 2023-04-16




第54章

安靜下來後, 氣氛變得微妙。

明梔搞不懂,為什麽邵希臣要一直盯著她,眼都不帶眨。她試圖回條信息給他移開目光的空隙。

便看見了秦森發的消息。

麵對他的第二次邀約, 不好拒絕,明梔便答應下來。

頭頂那道視線甚至開始變冷, 她頭皮發麻, 訕訕收起手機, 雙手放麵前, 哈了口氣。

頓時升起一團白霧。

邵希臣的視線不再清晰,他終於挪開目光。

不就是觀賞了一場不那麽傳統的求婚,至於這麽哀怨嘛。

當然她隻是心裏想想, 麵上不敢露出半分怠慢,剛要建議去哪吃飯時, 邵希臣質問道:“你剛剛一直盯著我下巴看, 什麽意思?”

……

她果然還是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這種時候, 一本正經地問這個,是要把她在尷尬這條路上逼死嗎?

難道她能直接說是因為那個求婚男人的忽悠看的嗎?

“首先,我沒有任何要輕薄您的想法。”明梔先撇清乾係,而後胡亂扯理由, “是這樣的,您下巴貌似長了個痘痘, 不確定,所以我觀察仔細了點兒。”

“是嗎?”他輕嗤一聲,顯然不信, 突然朝她挪了挪, 微微低頭, “那你觀察到什麽了?”

鼻梁。

忽地把距離拉這麽近,鼻尖之間隻有幾厘米距離,他一呼一吸之間,有微弱的氣息落在她唇瓣上。

原來湊近了瞧,他的鼻梁挺得像標準直角三角尺。

明梔乾咳兩聲,歪頭,聲音有點結巴:“您、您的皮膚油乾適中,沒有、沒有痘痘。”

手機屏幕很快亮起來,秦森那邊幾乎是秒回,說他會買好票。

她立刻抓起回複:【之前說好了是請你吃飯,電影我請。】故意放慢敲鍵盤的速度,慢騰騰地回完,才又望向邵希臣。

“跟誰發信息?”他明知故問。

“朋友。”明梔沒有特意說出名字來。

她打量幾秒,見他不再執著於為什麽盯他下巴的問題,不輕不重地吐了口氣。

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兩聲。

他看了眼時間,“想吃什麽?”

傍晚時候在街邊買了草莓奶油口味的可麗餅,她不算特別餓。

明梔不大吃得慣法國菜,搜索到周圍有家雞公煲店,興致衝衝地拉著邵希臣前往。

確切說,是她自己在吃,邵希臣全程一旁觀看,雖然他一言不發。

但仍能從麵上解讀出“為什麽會有人國外旅遊偏偏要吃國內遍地都有的雞公煲”的疑惑。

被人盯著吃飯不是什麽好的體驗,幸好他連續接好幾個電話,通話結束後,明梔已經穿上了外套。

“吃飽了?”

她不好意思地點頭。

“走吧。”

Julian已經在門口等著。

一整天滿滿當當的行程,她累得不行,在後排閉目養神。

下車時,又在酒店門口碰見何遠洲。

明梔打招呼:“何特助,你剛回來?”

“對,好巧。”

“你買的東西呢?”見他兩手空空,免不得好奇。

他朝著後備廂挑了挑眉。

上前拉開。

“……這,”商務車的後備廂空間足夠寬敞,此刻卻被塞得滿當當,“得裝好幾個28寸行李箱吧。”

何遠洲無奈地搖搖頭,“需要郵寄回去一部分。”

邵希臣對此見怪不怪,淡聲道:“辛苦你了。”

平日裏明梔與何遠洲接觸頗多,再經過這次旅遊,勉強算是公司裏比較友好的朋友。

他透露:“這還不算多。”照著邵希臣背影揚了揚下巴,“我和邵總留學結束那年,她升職加薪。我們倆回國連行李都沒帶,全是她買的東西。”

回到房間時,邵希臣不在,何遠洲說是與商業合作夥伴有會麵。

她有求於人,洗漱完趴床上在群裏聊天,耳朵豎起聽著門外的動靜。

將晚上拍的埃菲爾鐵塔閃燈發到群裏,順帶還有幾張求婚玫瑰照片。

照片發出去後,她在便簽裏分別備注好購物需要去哪個店,手機卻突然響了一連串信息。

【@梔梔 這幾章照片怎麽都有一個男人的衣角?】

不是吧。

明梔心底咯噔一聲。

剛為了使照片保持清晰度,她還特意每個都勾選了原圖。

一張張劃過去,確實好幾張照片能望見右下角大衣衣擺,還有挺括的西裝布料。

她正想解釋:哦是旁邊的陌生人。

季晚卻眼尖地圈出來露出男人手腕的一張照片,依稀可見腕表的形狀。

宋冬雪像沸騰的開水般激情四溢:“這是邵總的!羅沙遇見那次,邵總帶了這個!!”

明梔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好心發幾張照片,便已被她們判刑。

群裏消息簡直沒眼看,是屬於cp粉的狂歡——

【誰的cp美美夜遊巴黎浪漫約會】

【梔梔拿下邵總指日可待衝衝衝】

【記得拍張合照回來姐妹們幫你畫圖寫文應有儘有】

她的解釋顯得十分蒼白無力:“你們倆想象力這麽豐富真的好嗎?其實還有何特助在一旁,你們見過的。”

對此,宋冬雪立刻反擊:【你以為你是明星,被抓拍到戀情還要說一聲是朋友聚餐啊!】

……

這話猛地一聽的確有道理。

她還想再辯駁幾句,耳邊隱約傳來關門聲。

她趕忙趿著拖鞋,小碎步跑出來,站定後撥了撥額前碎發。

邵希臣自然不會認為這是友好的歡迎,不徐不疾地接了杯水,外套丟在沙發背上,等人自己開口。

“老板,我明天不是要去買東西嘛。”她放輕語調,委婉道,“人生地不熟,您能不能給我也派輛車?”

停幾秒,他不答反問:“你要去哪兒買?”

地方很多。

但這不是關鍵。

明梔聽出了弦外之音。派車對他來說是件小事,他不是吝嗇的人。多此一問,隻有一種可能。

他想讓她順路買東西。

“哪兒都行。”明梔心領神會,善解人意道,“您如果有購物需求儘管吩咐我。”

“你幫我買?”他反問。

她又聽出幾分不信任的潛台詞,“或者您可以跟我一起去。”

潛意識裏,斷定邵希臣會拒絕。

記得初次去金水港,在百貨商場待了一個小時,他期間接了無數通電話,抬手至少看了十幾次表。

把不耐煩三個大字明晃晃寫在臉上。

“也行。”

出乎意料的答案,明梔不解地望過來。

他從架子上抽本書,攤開放在膝蓋上,“正好幫朋友買點東西。”

“好吧。”

他抬眼,眉心下壓:“很勉強?”

“哪有!”明梔立刻提高聲音,“我可能要逛很久,您買完東西可以先離開。”

她的購物清單上,沒有需要定時搶購的商品。故而第二天起的遲了些,兩人吃過午飯才出發。

有邵希臣在身邊,出行和交流都方便許多。

最為重要的是,他這次明顯很有耐心,期間電話都沒接幾個。

但也有煩惱。

她今日出門特地沒有穿酒店送的高定外套,就是害怕櫃姐太過識貨,把她誤認為千金大小姐,熱情推銷。

但擋不住身邊站了個邵希臣。

幾乎每進一家店,櫃姐瞳孔便會發光,不知道是被他的外表俘獲,還是被他渾身散發出的鈔票氣質所吸引。

購物街的末尾,有家人滿為患的首飾店。

這些天網上經常給她推送與巴黎旅遊有關的信息,這家店的名字有些眼熟。

珠寶琳琅滿目。她以為昨天求婚男主角的鴿子蛋戒指已經很大了,跟這裏的首飾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她本身沒有購物計劃,幫人買完東西便離開。

這家店有條手鏈吸引了目光。

手鏈上雖隻是零星點綴了幾顆鑽,卻分外奪目,中間是鈴鐺設計,掂起來便會發出輕微的響聲。

她視線不過多停留了兩秒。

櫃姐馬上戴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從展覽櫃拿出,用中文跟她介紹,從鑽的材質到設計師,再到全球限量發行,特地提及全巴黎隻剩下兩條。

不愧是經過專業培訓的,一口氣說完,氣都不帶喘,臉上微笑仍保持在絕佳弧度:“女士,如果您能試戴,一定是這條手鏈的榮幸。”

即便她非常喜歡,但是不至於喪失掉理智。

既然買不起,沒有必要試戴了。她擔心說不過櫃姐,便認真拒絕:“不好意思,手鏈樣式我的確很喜歡,隻不過搭配粉鑽似乎要更好一些。”

果然,櫃姐麵露遺憾:“祝您能找到合意的物品。”

待離開這家店幾米遠,她才鬆口氣。

邵希臣問:“你不喜歡那條手鏈?”

“喜歡啊。”明梔答。

他問:“那為什麽不試戴?”

“試戴又有什麽用。”明梔十分坦然,絲毫沒有為不能擁有它而感傷心沮喪,“價格後麵那串零您看見了吧?注定不是我能擁有的,不能擁有又何必試呢。”

不無道理。

但這話聽起來總是會讓人心裏不舒服,他剛在店裏便起了心思,就這麽買下來送給她也不是不行。

他醞釀片刻,想風輕雲淡不著痕跡又有足夠合理的理由能夠說服她接受:“哦,出差也辛苦了,你可以買……”

“我是可以買啊。”明梔瞅著打印出來的清單,自然而然地接過他下半句話。

“?”邵希臣目光中透著幾分疑惑。

她勾唇,神秘一笑,說了一個地址。

邵希臣仍不解,“跟這地方有什麽關係?”

“你不知道正常。”她打開手機某購物軟件,隨隨便便搜索了下,將發貨地給他看,眼底透著絲狡黠:“那條手鏈,在這兒二十九塊九就能買一條。”

隨機又補充道:“還能保證一模一樣。”

“……”

逛了大半個下午,明梔深刻體會到何遠洲的不易。

她要買的東西不及他數目的四分之一,輾轉於不同的店,挑選、付款、退稅,一套流程走下來,累得不輕。

最後要買的東西是給明俊成帶的保健藥品,離酒店位置很近,故而放在最後一位,買完兩個人便回到酒店。

路上還一直在拌嘴。

起因是藥品名字是一串專有名詞,她發音不太規範,幾乎是她說一句,他在一旁重複一遍。

最後店員完全無視她,麵對邵希臣笑得像朵花。

“您明知道我口語不好,就是故意要讓我難堪。”明梔抱怨著,邵希臣在一旁皺著眉頭。

似乎是聽她囉嗦夠了。

“幫你回幾句話就是嘲笑了?”他冷哼一聲,淡淡瞥了眼,“明梔,我們兩個誰是老板?”

就知道拿老板的身份壓她。

老板怎麽了,老板就高人一等嗎,就可以不考慮她的感受嗎。

好吧的確是高人一等。

心裏這樣想,但她仍試圖嘴硬:“就算你是……啊!”

原本明亮的空間變得漆黑一片,電梯毫無征兆的停下,燈光暗掉的同時,耳邊還傳來一陣電流的刺啦聲。

足足有一分鍾,詭異的安靜充斥著漆黑的密閉空間。

“老板……”明梔頭一回遇見這種情況,害怕地咽了咽口水,“這是電梯出故障了嗎?”

邵希臣“嗯”了聲,然後感到一股香氣漸漸靠近自己,空間變得擁擠起來,下一秒胳膊被一雙手攥住。

識時務者為俊傑。

電梯遇故障雖然不能說是特大事故,但此情此景,異國他鄉,她瞬間忘掉兩人剛剛還在拌嘴的事實。

過了大約有半分鍾,她的腳步不受控製地,朝著邵希臣挪了挪。

此刻再顧不上上司下屬的身份地位差距應該保持的距離。她現在急需跟活的東西待在一起。

起初,她還能保持理智,尤其是邵希臣不動聲色,讓她不好意思有較為激烈的反應。

其實明梔怕得要死,隻是不敢表露出來而已。

時間流逝,明梔聲音裏帶了哭腔:“老板,我們是不是會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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