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戀愛小記十一(1 / 2)

戀愛日記 棠聲 8079 字 2023-04-16




第96章戀愛小記十一

明明說得是情話, 他卻一副嚴肅的神情。

她沒把歡喜展現在麵上,麵色平靜地應了聲,卻在低頭喝水時, 情不自禁地抬起唇角。

半個小時候,鬨鈴聲提示她該吃藥。

紅橙綠棕, 藥片混著膠囊, 明梔足足分了三次, 才將這些藥全部吞咽下。

還有味道極其怪異的口服液, 她蹙眉,討價還價:“邵希臣,我嗓子已經不難受了, 可不可以不喝這個?”

“不行。”他口吻嚴肅地回,又淡淡笑了聲, “怎麽跟小珍珠一樣。”

明梔撇撇嘴, 捏著鼻尖,一鼓作氣喝完, 口服液像是苦水中摻進土堆,又澀又乾。

如毒藥般的味道尚未在口腔裏彌漫,邵希臣手疾眼快地朝她唇邊遞了顆奶糖。

甜味不重,奶香氣十足, 足以抵擋藥液的怪味。

邵希臣:“嗓子發炎,不能吃太甜膩。奶糖一次隻準吃一顆。”

她十分乖順地點頭。

感冒藥、發燒藥通常帶有嗜睡成分, 沒過多久,她便打了個哈欠,又慢慢躺回到床上。

邵希臣仍坐在沙發上, 筆記本電腦穩穩擱置在他大腿處, 他帶著一副銀邊眼鏡。

記憶中, 他不近視,聽席雨竹說過,遠視儲備很足。

明梔不願意把美好的清晨浪費在睡覺上,努力瞪大眼睛,以防上下眼皮打架鬥毆,最後倒作一團。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翩然飛舞,敲擊聲節奏很強,聽得人直打哈欠流淚。

她翻了個身,眼神描摹著男人五官,不忍出聲打擾。

“無聊嗎?”邵希臣很輕易便察覺出她的視線,欲要合上電腦。

“別。”明梔本就因耽誤他工作過意不去,“我是在抵擋困意。”

抵擋困意。

她帶有鼻音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說話也變得像孩童般。

“不想睡?”他將電腦擱在置物架,“是不是我打字聲音太大?”

明梔搖頭,好奇地問:“你近視嗎?”

聞言,邵希臣湊近了些,示意她可以摘掉眼睛。

她單手取下,眼鏡腿上還有他耳後的餘溫,透過鏡片看他,男人的臉既沒有放大,也沒有縮小。

明梔平躺著,給自己戴上,轉過頭來,視力沒有任何改變。

“平麵鏡?”她問。

邵希臣點頭。

聯想到某種可能。

她問:“你戴眼鏡是為了裝飾嗎?更有精英風範。”

鏡片足以掩飾人眼底的鋒芒,看起來是更斯文點兒。

邵希臣笑:“想什麽呢?我戴眼鏡是為了防藍光。長時間盯著電子屏幕對視力有害。”

“噢。”明梔小聲應著,又把眼鏡給他戴上,而後眼皮不受控製地閉了幾閉。

沒過多久,房間裏響起均勻輕緩的呼吸聲,她彎起的胳膊漸漸放平。

見狀,邵希臣放輕手上動作,額頭抵著額頭,確認她溫度正常後,扯過一旁的羽絨被,將她包裹嚴實。

明梔是在疼痛中醒來的。

中午,邵希臣喊她起來吃飯,她賴在床上不願醒,他親力親為地端碗,哄她張嘴。隻不過用了小半碗粥,額頭溫度似有回升趨勢。

幸好,服藥過後,她又睡了會兒,出了點兒汗,體溫又回落。

要時時刻刻盯著她的體溫,如果再高燒,一定要迅速趕往醫院。他將這話說給酣睡的人聽,回複是幾聲夢囈。

她尚且沒有感應到疼痛來源於哪兒,朝窗外望了眼,窗簾半掩著,隻剩幾縷殘陽餘暉。

拿過床頭的手機,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微微起身的過程中,她意識到不對勁的來源。

十有八九是大姨媽提前造訪。

明梔的生理期一向十分規律,前後相差不過兩日,她一般會在那之前做好準備。

說不清是高燒還是這幾天玩得太累,促使生理期提前了將近兩周。

小腹傳來鑽心的疼痛,她艱難地下床,打開燈,床上有暗紅色的血跡。

不用想,睡裙後麵應該也沾染上了。

若非實在是沒有力氣下樓去買衛生棉,她是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喊來邵希臣的。

邵希臣在書房聽到她痛苦的輕喚,以為她又燒起來,立刻結束視頻會議,推開房門,明梔站在床前,手捂著小腹。

她沒辦法坐下。

“哪裏不舒服?”他皺眉,望見蒼白毫無血色的唇,即刻要給周醫生打電話。

明梔搖頭,“我、我生理期到了。”

邵希臣反應幾秒,而後鬆口氣。

“你能幫我去買衛生棉嗎?如果不方便的話,帶我下樓、下樓也行。”

話還沒說完,便被人掐腰放在床邊。

明梔坐如針氈,立刻要起身,“會弄臟床單。”

“坐著。”邵希臣吐出兩個字,又給她蓋上薄被,接了杯滾燙的熱水,才安心下樓。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她才想起來忘了交代要買的牌子和規格。

也不知道他出門有沒有帶手機。

這麽想著,小腹又開始陣陣墜痛,她喝了口熱水,幾乎沒有止疼效果。

不到五分鍾,他便回來了,將東西一一遞給她。

好巧,是她常用的牌子,日用、夜用、護墊一應俱全。

明梔道過謝,又拿了乾淨的睡衣與內褲,準備先洗澡。

同一時間,邵希臣從客廳翻出藥箱,裏麵有不同類型的止痛藥。

“要這個。”明梔指了指綠色包裝,費力擠出一個微笑:“我還擔心你會說吃止痛藥對身體不好。”

他摳出兩粒,喂她服下,“要過段時間才能發揮作用,你先別急著洗澡。”

她應了聲好,有氣無力地說:“弄臟了床單和被子……”

邵希臣打斷她要說的話:“明梔,這裏不是我家,是我們家。臟了又怎麽樣?你不用說抱歉的話,而是應該命令我拿新的幫你換上,然後把舊的洗了。”

止疼藥漸漸開始生效。

她指尖不再冰涼:“好,那我待會洗完澡出來,能夠躺在新床單上嗎?”

“當然。”他利索地應下,神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要不要我幫你洗?”

“不用!”

她想也不想地拒絕,腦海裏浮現出怪異的畫麵……

邵希臣知道她害羞,不再堅持。

浴室傳來水聲,他稍顯笨拙地換了全新的床上用品,將舊的丟進洗衣機。

明梔出來後,他又遞過來剛買的暖水袋。

她重新躺回床上,尋了個舒適的姿勢,眉頭仍然輕皺著。

“還疼嗎?”邵希臣問,“不是已經吃了藥嗎?”

她搖搖頭,“沒有,隻是會覺得肚子脹,不舒服。”

晚飯前,邵希臣給席雨竹打了個電話,在席雨竹的建議下,給她熬了紅糖燉蛋粥。

她總算有了點兒胃口,喝了半碗粥,吃一個雞蛋,肚子裏暖和不少。

之後,他抽出開視頻會議的間隙,又給她煮了一鍋紅糖薑茶。

入口,身上暖洋洋的。

卻比不上她心裏暖。

兩人麵對麵側躺著,她誇讚:“你怎麽什麽都會呀。”

“現學現賣。”他誠實回答,怕她躺著太無聊,問,“要看電視嗎?”

明梔搖頭,懶洋洋的,什麽都不想做。

隻想閉目養神。

邵希臣應了聲好。

經此,直接在她房間擱了張小桌,確保工作時間,兩個人也待在一起,她稍有不適,便能立即發現。

他專心工作的側臉讓人怦然心動,明梔揚起唇角,悄然無聲地拿過手機,確認是靜音後,偷偷抓拍了張。

而後沉沉睡去。

十點鍾,邵希臣到主臥洗漱,而後要躺在沙發上,明梔恰好睜眼,朝裏麵挪了挪,邀請他:“你要不要睡在床上?”

他挑眉,欣然應允,“還疼嗎?”

熟悉的酸酸脹脹的感覺,明梔出聲:“睡前能不能再吃一粒止疼片?”

邵希臣皺眉,不知道痛經可以嚴重到這個地步,先給周姨打電話,確認沒有太大副作用後,才喂她吃下。

兩人相擁而眠。

她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咬著唇不讓自己出聲,甚至不敢小心翼翼地翻身,記掛著他昨晚一夜沒有好好睡覺,擔心影響到他。

邵希臣察覺出不對勁,打開燈,見她痛苦的蜷縮著,當機立斷:“去醫院。”

“不用。”她聲音很輕,明白這不是什麽大毛病,也不願看他再折騰。

他的態度很堅決。

明梔靈光一閃,語氣帶著撒嬌:“你幫我揉揉肚子吧,如果還是痛,再去醫院。”

“好。”他應下,隔著薄薄的棉質睡衣,略顯生疏地繞著肚臍眼周圍一圈圈打轉。

源源不斷的溫度傳來。

酸脹的感覺被撫平,說不清是止疼藥更有用,還是他揉肚子的手更燙,明梔眉頭舒展開來,又沉入夢想。

周二,她又是早早便睜開眼,邵希臣睡得很熟,呼吸聲音很輕。

她欲下床去洗手間,發現他的手還緊緊貼在小腹處。

明梔貼了貼他的唇。

上午,邵希臣醒來後,又給她熬了紅糖燉蛋粥,然後回到小桌前工作。

怕她無聊,時不時地說著話。

下午時,除了腰酸,小腹處已經沒有痛感。發燒帶來的乏力也在消退,明梔去書房拿了本書,趁他工作間隙,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看。

夜晚入睡時,即便她再三說肚子已經沒有不適感,邵希臣仍堅持給她揉著肚子。

在他體貼入微的照顧下,明梔的病好得很快,才過三天,便已經不會再反複發燒。隻是偶爾會咳嗽幾聲,嗓子吞咽時還有點疼。

周四,第一次開的藥已經吃完。周醫生又給她開了三天的藥,劑量明顯減少很多。

最重要的是,沒有了難喝到要吐的口服液。

她察覺出自己恢複了活力,不願再整天躺在床上,想去客廳散散步。

沒錯,就是去客廳散步。

邵希臣考慮到她還在康複階段,禁止她外出散步吹風。

她在客廳消遣的同時,他積攢了一堆視頻會議。明梔已經好了大半,便勸他重回書房工作,不然每次坐在沙發,麵前是小桌子,腿都無法伸全。

她轉兩圈,跪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懶洋洋地與季晚和宋冬雪聊天。

宋冬雪提到近期有一部很好看的電影。

書房隔音效果夠好,明梔不擔心會吵到邵希臣,便光腳窩在沙發裏,找到宋冬雪所說的那部電影觀看。

追劇時候嘴巴總是容易寂寞。

邵希臣固執地認為薯片、蝦條、辣條是垃圾食品,自己不吃,還要管控著她,定下每周可以吃零食的份額。

因為生病,他更是叮囑,零食一概不能碰。

這幾日兩人窩在家裏,會有人定期送新鮮的食材。邵希臣對她生病期間的飲食管理十分嚴格,將醫囑奉為金科玉律,怎麽清淡怎麽來。

哪怕是午飯,通常也是淡如白開水的營養粥,不摻一點鹽、味精等調料。

但她這幾天除了營養粥還是營養粥,就連小菜也是清淡到不行。嘴巴失去味覺實在太過痛苦,明梔為了排解這種痛苦,決定趁他在書房專心工作,偷偷翻出幾包零食。

輕而易舉便找到他儲存的地方,想要全部拿走時,腦海中出現邵希臣的臉。

還是有幾分威懾力的。

最後她極其克製,象征性地隻拿了一包薯片與辣條。

坐在電視前,正津津有味地看到劇情最跌宕起伏的地方,忽然察覺到兩道幽深的視線。

帶著某種預感,像電影慢放鏡頭,她機械般地轉頭,邵希臣靠在牆壁上,壓下眉頭盯著她。

跟她手裏剛開口的辣條。

意識到他下一秒便要“沒收”,明梔雙手條件反射般地往回撤,邵希臣上前,欲要開口訓斥,視線又落在她沒穿襪子的腳。

真是連環踩雷。

明梔立刻將腳丫塞進毛絨絨的拖鞋。

沒錯,他前幾日下樓買衛生棉時,特地帶了雙毛絨絨的拖鞋。

明梔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我隻是嘴巴太乾了。換作是你,連喝幾天粥,也會產生一定的逆反心理吧?”

他對這個解釋不置可否,視線又往下,意思是:那不穿襪子呢?

無從辯解。

明梔保證:“下次一定記得穿襪子,不光腳。”

邵希臣歎了口氣,明梔認命般地等著他苦口婆心的勸導。

手機鈴聲再適時不過地響起。

明梔看不見來電人,隻見他稍稍走出兩步,應了兩句,而後走到沙發前。

他捂著聽筒,壓低聲音:“我媽。”

明梔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

隻是接電話而已,望不見彼此,即使這樣,她還是整了整衣服,清清嗓子接過電話。

自畢業那天起,她與席雨竹私下見過兩三次,不至於尷尬到沒話講。

席雨竹先是表達對她病情的關心:“小梔,前兩天希臣說你生病了。擔心打擾你休息,等到現在才打電話過來。還發燒嗎?”

“已經退燒了伯母。”明梔乖乖回答,“謝謝您的關心,您最近身體好嗎?”

言辭語調最能透出人意圖,明梔從這通電話中體會到席雨竹的真心關懷,語氣漸漸變得隨和,兩人聊得開懷。

邵希臣揚了揚眉,打消掉替她接過電話化解尷尬的念頭。

“明天伯母派人給你送些補品,是張醫生根據你身體狀況推薦的,到時要注意調理。”席雨竹交代完,“先別掛掉,把電話給希臣吧,小梔。”

明梔點頭:“謝謝伯母。”

遞給邵希臣,她慢慢躺回去,靠著床頭,視線裏是他線條流暢的側臉。

兩人對話應該與她有關。

“她才22,不著急。”

“您有空多去找周姨逛街。”

“行了。您別催她。”

掛掉電話,他走過來,明梔心虛地挪開視線,假裝沒聽到。

她自然知曉席雨竹在催什麽。

幸好,邵希臣沒有談論這個話題的傾向,話題又回到了她偷吃零食上。

邵希臣說:“不是說杜絕,你嗓子還在發炎,吃垃圾食品隻會加重病情。”

聞聲,明梔立刻張大嘴巴,待他認真看過,解釋:“已經完全恢複了!”而後可憐巴巴地說:“今晚能不能不吃粥了?”

兩人對視片刻,她可憐巴巴的眼神中,邵希臣沒忍住彎了彎唇,答應他的請求。

周六,明梔坐在陽台看書,窗戶開了一條縫,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讓人心情也愉悅不少。

鄭輕輕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進來。

“聽你聲音好多了,恢複得怎麽樣?”

明梔:“完全恢複!”

經此,邵希臣對她的飲食管控極為嚴格,因著醫生那句“免疫力低,抵抗力差”,她每周都要吃有所耳聞、從未聽聞的營養保健品,定期體檢的次數也大大提升。

“那就行。明天來公司嗎?”鄭輕輕算著時間,“好久沒見麵了。”

“是啊。”明梔這才想了想,“居然有半個月。”

鄭輕輕笑:“半個月。你跟邵總打算什麽時候公開?”

“輕輕姐,怎麽突然問這個。”她語氣很謹慎。

“別緊張,我隻是隨口一說。”鄭輕輕回:“邵總這幾天不是請假居家辦公嘛,他很少會有這種情況。恰好你請病假,娜姐她們開玩笑不經意提起的。”

明梔鬆口氣,“嚇死我了。”又回答她的問題:“應該就是近期了吧。”

周末

邵希臣離開書房,洗漱過後照例來到她房間,習以為常地坐在床邊。

除了第一晚,邵希臣睡在沙發,接下來的幾日,兩人皆是同枕而眠。

邵希臣一條腿已經搭上床,明梔緊急製止他下一步動作。

他不明所以地回望過去。

“我、我病已經好了。”她低著頭,出聲提醒。

大概明白是什麽意思。

他“嘖”了聲,“不能睡這兒了?”

明梔不敢抬眼,使勁點頭。

見狀,邵希臣既好笑又無奈地歎口氣,語調幽怨:“用完就甩是吧?沒良心。”

“不是……”她本意並非如此,隻是實在不方便說出口,變得結結巴巴,“床很小、兩個人,有點擠。”

久久沒有回應,明梔抬頭,跌入似笑非笑的雙眸。

他這幅模樣,絕對是懂了話外的意思。

明梔臉頰溫度飆升,比發燒時還要燙。

還好,邵希臣沒有多逗她,指節托著下巴佯裝深思:“那,換張寬敞的雙人床?”

“……好。”她躲開目光。

又聽他說:“再買一張太浪費人力物力。主臥那張夠寬敞嗎?”

“應該夠吧。”她硬著頭皮回。

邵希臣繼續耐心詢問:“那從今天,搬到主臥?”

“……嗯。”她點頭,聲音幾不可聞,趕在男人唇角咧開前,揚聲叮囑:“不能笑!”

什麽太浪費人力物力,隻要他點頭,一個小時內,北城最好的家具商便會送上門數十張床供他挑選。

偏偏還要一步步誘導她點頭答應。

邵希臣幫忙將她房間裏的幾個玩偶全部拿到主臥。

明梔趁這個時間先去洗澡,出來後,他拿著浴巾進去,還叮囑一句:“等我出來,先別睡。”

明梔不傻,自然懂另一層含義。

第一次睡在主臥,周圍都是邵希臣的氣息,奇怪的是,她並不覺得陌生,反而覺得安心。

對,就是安心。

讓她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都沒那麽緊張了。

可浴室門打開的那一刻,明梔下意識地緊閉上雙眼,佯裝已經入睡。

邵希臣望著她顫抖的睫毛,勾了勾唇,關掉燈,在她身邊躺下。

“睡了?”他問。

明梔沒有回答。

身後安靜一陣,他應該是準備睡覺了,明梔竊喜,睜開眼的瞬間,耳垂傳來濕意。

她尖叫出聲,身後傳來男人低笑。

“不是睡了?”他明知故問。

“被你吵醒了!”

邵希臣按著她肩膀,使她轉過身來,“醒了?那乾點該乾的事?”

……

等她恢複意識,耳邊是邵希臣低低的笑聲,帶著她側躺下,想要撥開她額前濕發。

“不要!”她尖聲,臉上一片火辣辣

邵希臣下床,去了趟洗手間,再回來時,帶著淡淡的檸檬洗手液清香。

明梔挪開視線,沒有比現在更難為情的時刻了。

哪怕他輕笑聲,她都要剜過去一眼。

殊不知,沒有丁點兒的威懾力,更像是勾人。

邵希臣不再逗她,接了杯水喂她喝下,而後仔細地為她掖好被子。

而後躺在一旁,沒有動靜。

可她分明能望見他的形狀。

“你……”明梔不好意思直說,硬著頭皮道,“我沒有被嚇到。”

我沒有被嚇到,可以繼續。

今晚提出要睡在一起,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邵希臣自然能聽懂,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乖。你病剛好,明天還要上班。”

明梔說不出話。

“還是說,你想再請兩天假?”

她立刻安分,改口:“我困了!晚安!”

大半個月沒有上班,坐在工位上,明梔竟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像是寒暑假過後,再次回到校園,會產生短暫的新鮮感。

人事的同事們知道她是請了病假,十分關心,擔心她沒有痊愈,一上午都沒派什麽任務下來。

中午,吃飯時間,鄭輕輕邀請她一起去文秘部坐坐。

電梯裏,鄭輕輕問:“跟邵總討論的怎麽樣?打算什麽時候公開?”

“今天?”明梔遲疑片刻,語氣不太確定。

鄭輕輕略感驚訝:“這麽快?”

是有點兒倉促。

周末兩人討論後,達成一致,不用刻意宣布,隻是當別人問起此事,實話實說就好。

這就意味著是今天。

文秘部的幾位姐姐,一定會提及此事。

果不其然。

文秘部中午集體點外賣,從明梔進來的瞬間便用八卦的眼神打量。

“小明梔,娜姐最近聽到了點兒傳聞,你可要老實交代。”

明梔深呼吸,點頭。

“邵總談戀愛了,你知道的對吧?”

她還是點頭。

“那戀愛對象是誰,你也知道?”娜姐又問。

明梔舔舔唇,誠實道:“……是我。”

先是安靜了好一陣。

而後才爆發出驚呼聲。

這還僅僅是文秘部內部。

“好家夥,怪不得之前提到邵總有女朋友,你神情不自然!我以為你是失戀,沒想到是抱得美人歸啊小明梔。”

“說起來,是不是從法國出差回來,你跟邵總就已經心意相通了?”向歌合理推測,“那段時間總覺得你倆眼神都含情脈脈的。”

明梔哭笑不得地解釋:“向歌姐,我保證,那個時候我們真的還隻是上下屬關係。”

沒人聽進去她的解釋。

“不對。我覺得比法國那時候要早,應該是邵總把小明梔調過來的時候。”

“你這話我不認同,明梔是靠工作能力才能上來的好吧。”

明梔還沒來得及感動。

“要我說,八成是在明梔坐他電梯那時候,邵總就對她不懷好意了。”

……

明梔是午飯時間坦白的,消息是在下午上班前就已經傳遍整個公司的。

幸好大家礙於邵希臣一貫嚴厲的工作作風,沒有人敢到明梔麵前主動詢問。

隻是休息時間,譬如午飯,總會有人望她一眼,麵熟點兒的,還會喊她一聲:總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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