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從鹿巍病房出來,一轉彎遇到顧北弦。【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秦野道:「鐵樹開花,迷途知返。」
  顧北弦弧度好看的唇微微勾起,「成了精的老黃鼠狼能轉性,不容易。」
  「他讓小逸風保護小秦陸。」
  顧北弦瞥一眼病房方向,「這老小子,終於意識到單打獨鬥,不如團結一致了。」
  秦野扯扯唇角,「有的人天生賤癖,不死個幾次,是不知道悔改的。你和阿堯回去吧,馬上就天亮了,陸璣的人已經被抓,不會再來。」
  「好。」
  顧北弦轉身離開。
  秦野回到產房。
  鹿寧還在睡。
  實在是生孩子太消耗體力,平時那麼警醒的人,都沒醒。
  秦野腳步極輕地走到床邊坐下,靜靜凝視鹿寧消瘦憔悴的麵龐。
  他眼底漸漸泛起細小的血絲。
  四年間,鹿寧從初見時英姿勃發眼神清亮的漂亮小女警,漸漸變得清瘦內斂,沉默寡言,默默承擔起所有罪責,扛起不該扛的責任。
  全因為攤上鹿巍那麼個父親。
  不知過了多久,鹿寧緩緩睜開眼睛。
  秦野低頭,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
  鹿寧視線落到他的眼睛上,問:「是不是有心事?」
  秦野冷俊的臉上浮起一抹暖和的笑,「你爸變好了,開心嗎?」
  鹿寧苦笑,「積習難改,他怎麼可能說變好就變好?」
  「他被人設套抓住,是北弦和阿堯帶人去救的他。臨走時,他告訴我,讓小逸風保護小秦陸,言外之意,不會對小逸風下手了。」
  鹿寧聞言,怔住。
  許久,她慢慢閉上眼睛。
  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大顆大顆地溢出來。
  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太久,全是難以言說的辛酸和壓抑。
  她肩膀輕顫,卻緊咬著唇,克製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秦野俯身環住她的肩膀,輕聲說:「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輕鬆很多,我知道這四年你承受了太多太多不該承受的壓力。」
  鹿寧靠在他懷裡,淚如雨下。
  哭這四年的憋屈,哭幸好當初沒打掉孩子,哭終於等到父親改性。
  哭苦儘甘來。
  關嵐聽到異響睜開眼睛,看到鹿寧在秦野懷裡哭,急忙問:「寧寧,是哪裡不舒服嗎?」
  鹿寧抬手擦擦眼睛,對她說:「去看看我爸吧,他傷得很重。」
  關嵐頭一撇,「懶得看。」
  鹿寧默了默,「那些照片的事,不一定是真的,我爸不好女色。」
  事情過去這麼久,關嵐其實也琢磨出不對勁來了,嘴上卻硬道:「那老傢夥差點把你打死,你就一點都不恨他?」
  鹿寧苦笑,「恨,可是父女再恨,能恨成什麼樣?總不能恨他不得好死吧?他是打過我,但也是我爸,給了我生命,教我功夫教我本領,教了我很多,能迷途知返,也是最好的結果。」
  關嵐無奈一笑,「你啊你,被你外公外婆帶得心太軟了。」
  鹿寧輕聲說:「我隻對自己家人心軟。」
  關嵐下床,去衛生間換了衣服,簡單洗了把臉。
  從病房裡隨便找了兩盒補品。
  出門,來到鹿巍病房。
  關嵐推開房門。
  鹿巍躺在病床上,本來垂頭喪氣,一轉眼看到關嵐,神情頓時變得呆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好幾次住院,關嵐麵都不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