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保鏢給訂的房間,華琴婉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抱頭痛哭。
  自從她當年病好從精神院出院後,所有人都對她和顏悅色,順著她讓著她,今天卻被顧傲霆這麼一通破口大罵,罵得毫不留情麵,罵得狗血淋頭。
  她哪受過這種委屈?
  華琴婉想死的心都有!
  午飯和晚飯,她賭氣沒吃。
  保鏢把這事打電話告訴了蘇嫿。
  放在從前,蘇嫿肯定會來關心華琴婉,哄她吃飯。
  可這次卻沒有。
  蘇嫿連個電話都沒給她打。
  華琴婉一顆心灰透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眾叛親離嗎?
  她隻是太愛女兒,愛女兒有什麼錯?
  要被眾人如此嫌棄?
  華琴婉越想越委屈,抓起手機,撥給陸硯書,聲音哽咽,「硯書,我心情很不好,很難過。」
  陸硯書問道:「是因為恩琦還不肯下山嗎?」
  「是,還因為顧傲霆罵我。」
  「他為什麼罵你?」
  「墨鶴頭發白了,我就提了一嘴,他就對我破口痛罵,指著我的鼻子罵得狗血淋頭,罵得我下不來台。」
  陸硯書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還記得他罵了什麼嗎?」
  「記得。他罵得太難聽了,想忘都忘不掉,我的腦子到現在都還嗡嗡的。」
  「那你拿筆寫下來,反覆看,好好反省反省。」
  華琴婉一時難以接受陸硯書的態度,「硯書你,你也嫌棄我……」
  陸硯書沒接話,隻說:「地址發來,我讓人訂機票,我去看看墨鶴。」
  說完陸硯書掛斷電話。
  他撥通陸恩琦的號碼,「恩琦,墨鶴找到了,你下山吧,我帶你去見他。」
  手機裡安靜幾秒。
  傳來陸恩琦驚喜的聲音,「真的?」
  「真的。」
  「你不是在騙我吧?像我媽一樣騙我下山。」
  陸硯書淡笑,「傻丫頭,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
  「也是,那我下山,不跟你聊了,我去洗臉換衣服!」
  隔著手機,都能聽出她的歡欣雀躍。
  陸硯書牽牽唇角,「對了,墨鶴頭發變白了,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啊?什麼?」
  「墨鶴頭發變白了。」
  手機裡傳來陸恩琦嗚嗚的哭聲。
  許久她才出聲,「難怪鶴鶴哥哥留了封信,讓我等他三年,說三年後如果他回不來,就不讓我等了。他好傻,怕我看到他那副樣子,故意躲起來,卻不知,我愛他的臉,更愛他的心,愛他這個人。哪怕他頭發白了,老了,醜了,我仍舊愛他,因為他也愛我,他值得我給他所有的愛。」
  陸硯書甚為欣慰。
  女兒雖年輕嬌氣,卻沒他想像得那麼膚淺。
  也慶幸他們這段關係,他一直沒反對,所以女兒才什麼話都肯對他說。
  陸硯書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好強好麵子,不想你看到他的脆弱。這是墨鶴傻的一麵,也是難能可貴的一麵。如果墨鶴對你精明,充滿算計,趁機博取你的同情心,向你提各種無理要求,才可怕。你去收拾一下吧,下山找個酒店好好睡一覺,把臉洗乾淨點。明天等我到了,帶人去接你。」
  「我先去見他,我已經等不及了!」
  「聽話,你媽在,你跟我一起去,比較妥當。」
  「那,好吧。」
  陸恩琦轉身對保鏢們說:「走,我們下山,現在就下,你們可以嗎?」
  保鏢們急忙應道:「可以,當然可以!」
  他們早就在山上呆夠了。
  蚊蟲叮咬,手機沒網,天天吃乾糧,隻能睡睡袋。
  一行人打著手電筒,連夜下山,找了家酒店住下。
  次日,下午。
  陸硯書抵達此地,過來接上陸恩琦,去見墨鶴。
  抵達墨鶴的酒店。
  陸恩琦抬手敲門。
  敲了幾下,她扭頭對陸硯書和保鏢們說:「爸,保鏢哥哥,你們把頭轉過去,把耳朵捂上。」
  陸硯書寵溺一笑,和保鏢們照做。
  墨鶴很快來開門。
  門一打開,不等墨鶴反應過來,陸恩琦一下子撲到他身上抱住他,脆聲說:「鶴鶴哥哥,你的恩琦小可愛來找你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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