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我也去抽根煙。」顧謹堯對蘇嫿說了聲,隨後走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吸菸室。
走到窗前。
顧北弦推開窗戶,拿出煙盒,抖出一根,遞給顧謹堯。
顧謹堯接過,卻沒點燃,隻捏在指間把玩。
他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長腿交疊,臉上的表情是笑著的,眉眼間卻鋒銳難掩。
顧北弦清貴頎長的身軀,慵懶隨意地倚在窗前,目光涼涼地看著他,一挑眉,「你姓陸?」
顧謹堯漆黑瞳孔微微一硬,沒什麼語氣地說:「我姓顧,是顧崢嶸的兒子,今年才回國。」
顧北弦沒接話,抿著唇,涼涼淡淡地看了他幾秒。
把煙放進嘴裡,扣動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
白煙繚繞,他俊朗英氣的臉,被煙霧模糊了輪廓,看不清表情。
兩人都不說話。
黑壓壓的沉默把整個房間塞得滿滿的。
冷冰冰一大段沉默過後。
顧北弦開口了。
他也不看顧謹堯,微垂眼睫,睨著手裡的煙,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楚鎖鎖的手和臉,是你動的手吧?」
顧謹堯臉上的笑凝固了,手指一用力,指間的煙被掐成兩截。
他聲音淡漠極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顧北弦視線在他指間的煙上劃過,眸色漸漸變得耐人尋味起來,薄唇微啟道:「蘇嫿是我妻子,不管你姓什麼,都不要來打擾她。」
顧謹堯聳聳肩,表情挺挑釁,「你在怕什麼?」
顧北弦眸光微冷,睨著他,身上的氣壓一瞬間變得極低。
顧謹堯朝他勾了勾嘴角。
那笑裡,仿佛藏著刀。
顧北弦也笑了,把煙往菸灰缸裡彈了彈,不鹹不淡地說:「今天是蘇嫿主動叫我來的。她有多在乎我,剛才你也看到了。」
他語調微沉,唇角笑意盈盈,卻難辨情緒。
顧謹堯頓一頓,收斂了笑意。
「保護好她。」撂下這句話,他推了椅子,站起來就要走。
顧北弦眼神冷透了,「你一個外人,這麼關心我太太,不覺得有失分寸嗎?」
顧謹堯腳步一頓,沒什麼表情地說:「她那種人才,百年難得一遇,人人見而護之。」
說完,把掐斷的煙扔進垃圾桶裡,抬腳走出去。
看著他揚長離去的身影,顧北弦眸色晦暗至極,雙拳緩緩握緊。
指間的煙攥進手裡。
灼熱的菸頭燙到掌心,都沒感覺到痛。
把煙扔掉,他從西褲兜裡拿出手機,撥給蘇嫿,「走吧。」
「好的,一樓大廳見。」蘇嫿溫柔地說。
顧北弦淡淡嗯一聲。
蘇嫿掛斷電話,拿著包走出來,正好碰到顧謹堯。
她衝他微微一笑,「謝謝你今晚的盛情款待。」
顧謹堯笑意深濃,「應該的。」
蘇嫿禮貌地說:「再見。」
顧謹堯垂眸望著她,眼神溫柔,輕聲道:「再見。」
仔細聽,能聽出這普普通通的兩個字下麵,藏著隱匿的留戀。
可惜蘇嫿沒仔細聽,整顆心都撲在顧北弦身上。
她腳步飛快地走了,像一陣風一樣。
顧謹堯沉默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那抹纖細單薄的身影,順著走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直到完全看不見,他才緩緩收回目光,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湖。
蘇嫿來到一樓,和顧北弦碰麵。
兩人出了私房菜館。
一出門,蘇嫿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頓飯吃得真是累啊。
可是不叫顧北弦過來,萬一以後被他知道了,肯定又不高興。
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得好好嗬護。
兩人上車。
車門關上,顧北弦忽然抬手,把蘇嫿勾進懷裡,捏起她的下巴就親起來。
越吻越狠,蠻力十足,像跟誰較勁似的。
親得這麼用力,其實毫無快感可言,不過蘇嫿沒推開他。
沒辦法,自家男人,隻能慣著了。
這邊,顧謹堯拿著蘇嫿的畫,開車離開私房菜館。
回到住處。
剛一坐下,就接到母親從國外打來的電話,「聽說你去見顧北弦了?」
顧謹堯微微皺眉,淡應一聲。
「你答應過我,不會去見那家人,我才同意你回國的。」
顧謹堯眉眼漠然,「我請蘇嫿吃飯,他自己來的。」
「蘇嫿也是那家的人,你好自為之吧。」母親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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