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巍噎住。
好半天,他才出聲,「你這孩子,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呢?都是顧家的兒子,你差哪了?為什麼非得讓著你弟弟?」
秦野極輕冷笑,「如果不是北弦出錢出力,我養父早就死在緬甸。如果不是北弦忙前忙後,幫我贖回文物,找律師托關係,我現在在監獄裡服刑。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你讓我趁他生病,取而代之。這跟畜牲有什麼區別?」
鹿巍嘆氣,「你呀你,你這孩子,真是太厚道了!」
秦野掛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的忙音,鹿巍越尋思越不對勁兒。
他說誰是畜牲呢?
好像說他自己,又好像說他。
鹿巍暗罵一聲,臭小子!
他一片好心,卻被他當成驢肝肺!
古人都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倒好,眼裡就隻有他那個弟弟!
就沒見過像他那麼憨的人!
鹿巍怒其不爭,雙手背在身後,在書房裡不停地踱來踱去。
忽然,他轉身,朝門口走去。
下樓。
鹿巍看到鹿寧在收拾東西,問:「你明天要出差是吧?」
鹿寧拿東西的手一頓,「是,去湘南。」
「什麼任務?」
「那邊鬨鬼,上麵派我們去看看是真鬨鬼,還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擾亂秩序。」
鹿巍眼皮一抬,「秦野知道你明天要出差嗎?」
「知道,我今天早上打電話跟他說過。」
鹿巍問:「他沒約你見麵?」
鹿寧眼裡閃過細微的失落,「沒,他忙。自從進公司做事後,他一直都很忙,每天早出晚歸。我們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
鹿巍頭皮微麻,「你等會兒去見他吧,他不主動,你就主動點。」
鹿寧深吸一口氣,「本來我和他好好的,被你這樣搞,那樣搞,搞得都變味兒了。」
鹿巍抬手抹拍了拍額頭,「我是為他好。他考古,成天這裡跑那裡跑,一年到頭不歸家,能賺幾個錢?考古隊的人,長年接觸那些陰氣重的東西,時間久了,身體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職業病,哪有在自家公司做事舒服?」
「阿野是個很有主見的人,無論他做什麼,我都支持。」
鹿巍不耐煩地朝她擺擺手,「快去見他吧,好好抓住,別讓人跑了。」
鹿寧轉身去了廚房。
開始剝榴槤,打雞蛋和奶油,做秦野愛吃的榴槤蛋糕。
蛋糕做好後,鹿寧用包裝盒裝起來。
開車,去找秦野。
打他手機,他沒接。
去公司不合適。
鹿寧想了想,直接去了日月灣。
車停在別墅區門口。
夜幕降臨,夏風燥熱。
鹿寧坐在車裡,安靜地望著窗外的漫天霓虹,心裡不太好受。
以前不知道秦野的真正身份時,她和他心無旁騖地談戀愛。
那時多美好。
雖然父母反對,可是他們越反對,他們感情卻越好。
現在父母大力支持了,她和他的關係卻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等了十幾分鐘,鹿寧手機響了。
是秦野打來的,「給我打電話了?剛才在跟客戶談事,不方便接聽,抱歉。」
「沒事,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榴槤蛋糕,不知該怎麼送給你。」
秦野問:「你現在在哪?」
「在你住的地方。」
「你進去等吧,外麵蚊子多,門鎖密碼是我生日。我這邊還要半個多小時,才能忙完。」
「行。」
鹿寧拎著蛋糕,下車。
走進日月灣一棟,輸入秦野的生日,開門。
進屋,把蛋糕放進冰箱裡。
鹿寧走到陽台上,打開窗戶透透氣。
對麵就是江,都是低層別墅,一眼就能看到江水。
萬千燈火中,江景如織,美得比畫還好看。
沒多久,鹿巍的電話打過來,「見到阿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