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清洗(1 / 2)





塗裝五花八門的木盾拚湊在一起,往往是三四十人構成一道盾牆。思兔.com

這些穿著各異的戰士,以木棍敲打著自己的圓盾,伴隨著號角聲造出巨大的聲響。持圓盾的人在前,後方更有一批持長木桿的人。

原定的計劃固然是眾多戰士以棍棒為武器逼走所有的漁民,考慮到對手極大概率的反抗,組織人手的貴族們還是布置好了持利刃的戰士。

到處都是這樣的盾牆,士兵帶著標準的維京戰吼,又節律地配合敲打木盾之聲響,弄得氣勢恢宏,就像是泥石流般,無可阻擋地向漁民彈壓而來。

貴族們手持利刃全家上陣,他們衣著華麗分明有備而來。他們豢養的私兵與臨時僱傭的大手,每個人拿到一筆不菲的錢財,甚至暗示強迫漁民離開之際,搶掠漁民的財產也是可以的。

各為其主的人們無法對那些漁民共情,即便漁夫們再貧窮,總有些值錢的東西吧?

他們必須堅守自己的職業操守,為了金主好生賣命。

此事,貴族們是舍得掏錢的。

聰明的貴族眼光放得長遠,隻要驅趕了這些漁夫,斯德哥爾摩就是國王與商業貴族們的天下,大家將在未來賺到更多的財富。

但是這一切,漁民們皆蒙在鼓裡。

漁民倒是從昨日傍晚察覺到了情況異常,試圖逃走的人反倒被國王的海軍驅趕。整個漁村被團團圍住,他們自我安慰國王有一些重大的安排,畢竟實質上是整個斯德哥爾摩港都被軍隊封鎖了。

或許,國王並非針對漁民?

現在,一切的幻想皆破滅了。

那些走出木棚的漁民試圖與不斷逼近的「盾牆」講道理,男人被直接踢倒,女人也被踢踏。

士兵真是對孩子也毫不客氣。

見得父母被踢踏,孩子投擲石塊破瓦片,換來的竟是盾牆的裂解。牆內突然衝出幾個彪形大漢,就以繩索將敢於投石的孩童牢牢綑紮。

何止孩童,任何試圖反抗的人,即便是手持鐵魚叉,勢單力薄的漁民不敢和貴族的軍隊做抗爭。

越來越多的人被逼出木棚宅邸,盾牆走過這些民宅,盾牆之後便是手持大斧的男人們,他們毫不猶豫展開對棚舍的暴力砍砸。

本就結構不牢靠的木棚舍接二連三地坍塌,裡麵的瓶瓶罐罐儘被踐踏。

梅拉倫貴族的戰士踏在坍塌的廢墟上,持續向漁民群體逼近。威逼而來的大軍簡直是要將所有漁民斬儘殺絕,他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貴族們何必向自己的同族亮出屠刀?

漁民們無論男女破口大罵,拋擲石塊瓦片層出不絕。

他們在拋擲一切可扔的東西,包括發愁的醃魚,甚至是盛放在陶甕中的昨日的糞尿。

被一甕糞尿擊中真是惡心至極!倒黴的士兵眼裡儘是殺意,若不是金主又令,真就是脫離陣列砍殺過去。

「你們若是脫隊去砍殺,若真殺了人就不要想著薪酬!記住,我們隻驅趕不殺人。」所有的土地貴族大抵都是這類說辭。

此絕非貴族們仁慈,而是真的釀出流血事端,國王留裡克會憤怒。

可是,貴族已經在拆毀漁村房舍,暴力驅趕居民,還不許人家反抗?

在漁民的眼裡,這群貴族徹底撕破了過去的人類的麵具,露出皮囊下怪物的獠牙。

終於有漁民無法再忍耐,他們已經非常考慮湖畔,手握著的魚叉、手斧,是他們最後的倔強。

漁民開始反擊了!

當有人目擊到自己的同伴拋擲出魚叉,意識到已經徹底撕破臉,放棄幻想的其他漁民開始有樣學樣。

有人叫囂著:「你們不讓我們活!你們都去死了吧!」

在吶喊中,魚叉砸了過去。

開始有士兵受傷,乃至有人胸膛為鋒利魚叉所刺穿。死亡突然降臨,這已經不是暴力驅趕,完全演化成一場雙方的戰鬥!

有多少貴族的私兵真是傻乎乎地隻持木棒和繩索?見得戰友不斷遭到利器攻擊,己方開始蒙受損失,他們紛紛使勁拋出木棍試圖夯中一個漁民的腦袋,罷了便從褲腰帶裡抽出鋒利的手斧。

士兵明示自己的斧頭,這既是威懾亦是危險的信號。

貴族士兵的舉動在漁民的眼裡,就是即將殺戮的信號。正所謂魚死網破正是當下,漁民們也豁出去了。

開始有男人手持武器向貴族的私兵發起衝鋒,而婦孺仍在向湖畔逃遁。

漁民們固然終日忙於自己的捕魚作業,他們絕不是懦弱的,尤其是一批漁民離開大湖進入海洋,搖身一變就可做海盜。這裡麵甚至有在去年借著羅斯艦隊的微風,跑到丹麥海域偷魚的狂人。

械鬥轉化成一場內戰,然而漁民就算再勇敢,在兵力上是絕對的劣勢。

漁民們魚死網破的衝鋒被無情衝垮,當一批漁民慘烈被殺後,剩下的人士氣還是崩了。戰鬥仍在持續,抵抗化作殺戮,漁民節節敗退,貴族的私軍盾牆步步為營。

漁民並非沒有活路,至少如表麵看到的那般,大家還可以坐上小船趕緊逃走。

有些跑得快的漁民,即便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來者老婆孩子坐上自家的小船,就向封鎖港區的羅斯艦隊發動衝擊。

戰艦隻見存在狹窄縫隙,較大些的劃槳長船固然不能從縫隙穿越,小船穿過去不是問題。固然可能遭到阻攔,這番很多船隻一起逃命,總有人能逃出去。

但是他們錯了。

留裡克全程就在羅斯商鋪的閣樓上觀摩事態的進展,他注意到了驅趕行動變成了血色械鬥。

事態成了這般田地倒也在自己的預料之內,但白狐大吃一驚。

「那些漁民和貴族軍隊打起來了,雙方都在拚命,豈不是很多漁民會死?」

「至少作惡的不是我們。」留裡克冷麵道。

聽得,白狐直覺一股惡寒,他扭轉腦袋又見得一些漁民已經在劃船遁走,又問:「我們的軍隊就在岸上,原本我軍也是要攔截這些漁民的。現在您就放任他們離開?」

「他們真得能逃走嗎?」留裡克麵無表情地搖搖頭。

事態的進行一步發展正如留裡克的說法,但凡試圖穿越封鎖縫隙的漁船,儘數被扭力彈弓近距離射擊。

此刻整個艦隊排成弧形的一字長蛇陣,側舷彈弓皆瞄著縫隙。各艦隻上固然僅有少量武裝水手把持著,這點人手已然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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