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明放下筆,小心地將日記本合上,藏在枕頭底下。
他剛為自己的小說潤了新的人。
原本他的腦海裡還有無數想法想要抒發於筆下,但可惜時間不夠了。
他匆匆起,換上校工的服,走出了寢室。
「櫻井君!這裡!」老師穿著一字,衝他招手。
櫻井明連忙跑到奈老師近前,「老師,我來了。」
奈抿笑道:「櫻井君,現在你已經是校工了,不用我老師,我奈就行。」
櫻井明傻乎乎地抓了抓頭發,連連點頭,「好的奈老師。」
奈無奈將手中的鐵鍬遞給櫻井明,雙手合十道:「那接下來就拜託櫻井君了!」
櫻井明接過鐵鍬,乾勁十足。
在代完任務後,奈就轉離去了。
櫻井明一邊挖土,一邊悄悄抬頭看著奈穿著一字扭腰款款而去的好影。
他突然猛地低下頭。
因為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他:「櫻井君,我做了些梅子飯,你要嗎?」
櫻井明抬頭,愣了下,然後飛快點頭。
奈笑了笑,轉離去了。
櫻井明繼續校工的活,腦海裡卻全是奈的影。
這所學校位於神戶山中,四麵都是堅厚的石牆,石牆上張開通電的鐵網。
曾經有膽大的孩子裹著絕緣布抓住鐵網,功地翻牆逃出了校園,但他隨後在深山中迷路了,被救援隊找到的時候已經的水。
這所學校是「關學校」。
關對象是那些被其他學校拒絕的孩子,比如像櫻井明這樣被判斷為有「暴力傾向」的。
每晚睡覺前修們都會親吻孩子們的額頭,然後孔武有力的警衛給鐵門加上鏈鎖。
櫻井明清楚自己被送進關學校的真實原因,那是因為他的統。
他出自神的櫻井家,一個自古承襲龍的家族,五歲時長輩就給櫻井明做出了統評測,他被斷定為統天生有缺陷,隨時有暴走的可能。
他迅速地從家中被帶走,被送到深山中的教會學校讀書,而這所學校最大的捐助者這就是他的家族,父母再也沒來看過他,取而代之的是這樣那樣的黑男人。
奈就是他以前的老師。
櫻井明還是個學生的時候很為奈心,現在也是一樣。
因為奈是他所能見到的最漂亮的人,但他距離奈那麼遠,遠的無法企及,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儘可能的搗蛋,讓奈憤怒地罵他幾句。
奈是個好老師,有時候氣得痛罵櫻井明的頑固,卻會在罵完之後把櫻井明帶到教研室裡,在夕的裡耐心地跟他講勉勵的話,輕輕他的頭頂。
櫻井明高中畢業為校工之後,奈也是職員中第一個跟他打招呼的人。
還帶了午餐的便當盒作為他第一天上班的禮,午餐盒裡是蒸得很好的蛋羹和梅子飯。
櫻井明用過很多年時間幻想自己和奈的,但這份從來都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從來不曾道與別人聽。
因為他知道這隻是他的奢,說出去別人都會嘲笑他,他不喜歡被別人嘲笑。
他隻能儘可能在工作中靠近奈所教的班級,在上課的時候,站在窗外看著講台上笑容如花的奈。
就像一隻鼴鼠躲在黑暗裡窺視自己的所。
他知道他和奈不可能,但這份就幾乎是他的一切了。
你就隻有這點東西了,難道要將僅存的東西都一掃而空扔進垃圾桶嗎?
再渺小的希……那也是希啊。
櫻井明今年22歲,高中畢業為了校工。
為校工後,他擁有了單人寢室,走出了那些被鐵柵欄包圍的寢室。
本來以為這是一切向著好的方向轉變的標誌,但每晚還是會有安保人員來鎖上鐵門。
學校說這是因為他的「暴力傾向」還沒好,出去會給社會添麻煩,等到四十歲的時候才可以正常走社會了。
四十歲啊。
好像很遙遠,又好像很近。
櫻井明已經在這座學校待了18年,隻要再待18年他就能離開這裡,最難熬的日子他已經熬過去了一半。
隻是他有時會想,等自己40歲了,走出學校加社會後自己能做什麼呢?
四十歲的他一無所長,從未離開過山中的學校,是一個還沒來得及長大就衰老的大叔,和一個沒有親人的孤寡。
真是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