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嘆息道：「可這並不是好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他帶來組織。」
櫻井小暮緩緩退後，跪伏在地：「謝您的恩賜，但是對他而言太晚了，就讓他自己來選擇是要自由，還是繼續待在那個安穩的牢籠裡吧。」
男人沉默了一會，低聲道：「好吧好吧，我答應你，等小山隆實驗功後，我會將第一批試驗品帶給他，讓他做出自己的選擇。」
「謝您的仁慈。」
「仁慈？」男人自嘲道，「這可算不上什麼仁慈。」
他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還有什麼事要稟報嗎？」
「有的，圈子裡最近流傳著一段海外的視頻，您有興趣嗎？」
「哦？什麼視頻？」男人忽然有了些興致。
「一段……」櫻井小暮遲疑了下，輕聲道，「如君王親臨的視頻，大家私底下都在說這個人如果生在家族，一定會是新的天照命。」
男人微瞇起了狹長的眼眸，笑容如花一般綻放。
「拿來我看看，讓我見一見什麼樣的人當得起大家這樣的稱讚。」
「是！」櫻井小暮起款步走到了隔壁間，拿回了一台平板，恭敬遞到年輕人的手中。
當視頻的進度條緩緩前進，平板忽然被男人碎了。
櫻井小暮連忙跪伏下來，等候男人宣泄不知何來的怒火。
「……抱歉，我有點失態了。」短暫沉默後，男人有些莫名的聲音傳來，帶著些歉意與……古怪，「可以為我再取一個平板來嗎？」
「當然！」櫻井小暮起匆匆走出了套間。
男人臉相當彩，他不確定剛才是不是自己認錯了……
當視頻再一次播放在眼前，那個旁若無人，卻又在踏拍賣會的瞬間為全場焦點的男人，不和不久前那個雨夜中到訪的男人相重合。
是……他？！
「有調查他的份嗎？」風間琉璃輕聲道。
櫻井小暮敏銳地發現他的緒出現了波。
「他是卡塞爾學院的大二學生路明非，是學校四十年來新的S級。」櫻井小暮恭敬道。
風間琉璃愈發認真起來，眸子在月中瑩瑩發亮：「他是學院的人？」
如果說蛇岐八家是日本混世界的主導者，那麼學院就是蛇岐八家的領袖。
「是的，據我們調查，他應該是學院推出來的年輕一代的新任領袖。」
「路明非？」風間琉璃暫停了視頻，素白的手指輕輕拂過屏幕上那雙威嚴而酷烈的黃金瞳，含笑道，「我很期待再次相逢的那一天，說不定……我真的會賭你贏。」
……
……
神戶山。
已經夜了。
櫻井明獨自坐在書桌前筆疾書。
他今天下午乾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段不錯的劇，可惜當時奈就在邊，他沒辦法丟下鋤頭溜回來記錄。
好在混種的記憶裡遠超常人，他正在將下午構思的劇一一回憶起來，記錄在本子上。
這段劇是男主角攜手打敗武神法因明後，在旅途上遇到了一個自被棄的男孩，自詡正義的執法者正在追殺男孩，男主角櫻井明果斷出手救下了男孩，和主角奈一同踏上了為男孩張正義的道路……
「唉，我真的無法接你寫小說把自己當主角，尤其是主角還是奈老師。」
狹窄的屋突然傳來一聲幽幽嘆息，聲音有些稚，卻又冒著一老氣。
櫻井明唰的一下合上筆記本，雙手拳，咬牙切齒道：「龍馬一前！我警告過你不要借著冥照潛我的寢室！」
一個十七八歲年輕人憑空出現在他的後，淡淡道：「我真為你的警惕擔憂，這樣的你怎麼能為大人的戰士？」
言靈·冥照。
釋放者構以自己為圓心的小型領域，線在該領域中以奇怪的方式折，製造出類似形的效果。
這是一項玩弄影的言靈。
櫻井明冷哼道：「就你那連隻都抓不住的力氣，也想砍斷我的脖子？」
年輕人沉穩的神驟然出現了波，他不服氣道：「如果我手裡有槍呢？我可以一槍崩了你的腦袋！」
櫻井明起麵向龍馬一前，他的高比龍馬還要高一個頭，畢竟後者今年才17歲，還要長的空間，他低頭看著六人中最小的龍馬一前，平靜道：
「正是因為你沒有帶槍，也沒有帶刀，你才能在我集中神寫作的時候近我的後。」
龍馬一前撇，不服氣地還想說些什麼，就被櫻井明打斷道：
「說吧，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大家應該已經約定好聚會時間了，你半夜溜出來如果被抓住要怎麼解釋？我們不可能為了你而暴自己！」
麵對櫻井明嚴厲如兄長的目，龍馬一前氣勢一，沉默好半晌才小聲道：
「外麵下雨了。」
櫻井明一愣。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聲濺落在地的聲音遮蓋了一切，難怪他沒有發覺龍馬一前的到來。
冥照玩弄的是影，還無法隔絕聲音。
櫻井明走到裝著鐵欄桿的窗前，一言不發地著窗外的雨夜。
今夜的雨真大啊，就好像他夢中那無數個冰冷的夜晚，雨鋪天蓋地的下，嘈雜的雨聲淹沒了一切，惡鬼從他的軀裡爬了出來……
櫻井明下意識抬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心臟有力跳著。
他轉頭看向龍馬一前，突然意識到這個小鬼和曾經的他一樣，懼怕每一個冰冷的雨夜。
曾經的自己在每個被驚醒的雨夜中獨自在牆角，沒有人給他依靠，他隻能自己抱被子瑟瑟發抖。
這是一些很糟糕的回憶，但櫻井明已經與過去釋懷了，可他們中年齡最小的一前仍然站在那個淒冷的雨夜中，沒有走出來。
櫻井明沉默地走到龍馬一前邊，拉著他坐到了床上，兩人抵著牆而坐。
屋外雨聲嘩嘩作響，屋顯得格外寂靜。
「怎麼，怕了？」櫻井明低聲道。
「……嗯。」龍馬一前雙手抱膝蓋，將頭輕磕在膝蓋上，出了年的弱。
櫻井明抬手搭在了龍馬一前的肩膀上，了他的肩膀，笑道：「那現在不用怕了。」
因為我在你的邊。
他在心中默默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