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什麼樣的書，需要展現鐵與不折手段？

「誒，考試開始了，大家怎麼都這麼平靜？不應該吧！」沒心沒肺的師弟已經拋開了先前的問題，趴在窗戶上瞇屋的考試。

楚子航順口道：「裡麵都是混種家族的，年時期就接過統檢測，他們不是第一次聽到龍文咒文。」

路明非轉頭道，「師兄，你第一次聽到龍文咒文時，看到的靈視現象是什麼？」

「……我第一次產生靈視現象是六年前，看到的是一些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畫麵，一開始是些線條，然後線條活了過來，無數畫麵接連閃現，就像是在太古的黑暗中看蛇群舞蹈，奇詭而蒼涼。」

楚子航沉默了會說道。

路明非轉頭看向夏彌：「師妹你呢？」

「我啊？我第一次靈視是在預科班的3E考試，看到的是些令人不愉快的東西，」夏彌輕聲說道。

不知何時背對著兩人，雙手搭在走廊圍欄上，下輕輕磕在手背上，澈然如洗的瞳孔中倒映著遠方蔚藍的天幕。

「很有人第一次聽到龍文咒文的時候，會覺到開心快樂，因為那是我們第一次接到世界的本相。」楚子航安道。

他聽過別人談起靈視時的不愉快遭遇。

一般來說沒什麼人喜歡談論這些，但例外總是有的。

此外他也負責過監考學院本部的3E考試，親眼目睹過教室糟糟的景象，教室彷彿群魔舞，所有人都像瘋了一樣陷了某種魔怔，看到了不該存在的東西。

而在這些人中，能以喜悅收尾的幾乎一隻手能數的過來，絕大部分都是以淚流滿麵為結局，渾瀰漫著哀傷的氣息。

「師妹你也是A級吧？考試的時候寫了幾條龍文咒文？」路明非忽然想起了大一時作弊的景。

在「友好」室友芬格爾的幫助下，當時的他順利混過了3E考試，並在協助青銅城任務後得到校長獎學金。

他當時隻寫了8條龍文，理論上應該被降級為A級，但不知道是青銅城任務的加分，還是某種暗箱作，他順利保住了S級的稱號。

而當時的他之所以無法與龍文共鳴，是因為早前的他還遠沒有真正接納「自己」。

路鳴澤與他的易，換的也不是他的生命，而是承認自，接納完整的「自己」。

過去的他一直在潛意識中否定自，這導致本該在幾百年前就蘇醒的他一直推遲到了這個時代。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拒絕了路鳴澤幾百年。

「你呢？」楚子航看向路明非，低聲道，「我記得你對【皇帝】沒什麼反應。」

「我第一次靈視就是在3E考試。」路明非倚著牆，微笑道，「我看到了我弟弟。」

【皇帝】的能力是讓永存於龍族裔的基因中的對龍皇的敬畏蘇醒，穿越時間回憶起龍族統治世界的往事。

可在那早已失落的時代，這個言靈最初就是由他親手塑造的。

尼德霍格在完繼位後推翻了舊有的規則，以自的「權力」頂替了他的「權力」，但前者還沒有資格讓他敬畏。

前夜與李霧月對峙的時候，他就是打算用「初版皇帝」嚇退對方。

「你弟弟？」楚子航一怔，旋即道，「我記得你弟弟也是仕蘭中學的？路鳴澤？」

當時全校都因為路明非有個靠譜的弟弟，而知道他爹娘滿世界跑從不回來看他一次。

夏彌耳廓微，轉頭好奇道：「路師兄你不是獨生子啊？」

「師兄說的那個不是我親弟，是我叔叔家的孩子，我以前一直寄宿在我叔叔家。」路明非聳肩道。

他既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是不是獨生子，也沒有順著師兄的話茬接下去。

有些事還沒到說的時候，他也不想欺騙師兄，所幸師兄這個人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鮮會刨問底。

師兄很敏的，一旦他察覺到自己了你的忌，他就會岔開話題，大抵是過傷的人不願看到別人也傷。

「你……討厭你的那個弟弟嗎？」楚子航猶豫了下，還是選擇問出口。

他很好奇疑似龍族的師弟，是如何看待這一世的「親人」的。

人類從來不曾真正的了解龍族，即使是學院傳授的知識，也隻是從典籍中挖掘出來的。

龍族是比人類更高等的生，他們擁有超出常人的能、智慧，也一樣擁有著。

如果能從師弟這套出些信息，說不定他能更深的了解龍族。

「討厭？那倒不至於。」路明非頭靠在牆壁上，「那傢夥小時候還可的，可惜進青春期中就長了滿臉的痤瘡。我們打小同一個屋睡，關係說差也不差，說很好也不算很好。」

楚子航若有所思。

從字裡行間中他能覺到師弟對於他的家人是有的。

另外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師弟從小就和人類生活在一起，他是和諾頓一樣最近才覺醒的？

而且他確實有著父母，父母據說都是學校的榮譽校友，所以龍族的轉生儀式不僅是繭化，還能「投胎」？

「師兄你看過哈利波特嗎？」路明非問道。

「02年看過。」

「我是01年看的，書店借的書，還要十塊錢押金。那會我特羨慕哈利波特，想著哪天也有隻貓頭鷹篤篤篤地來敲我的窗戶，我當時還擔心中英相隔太遠，貓頭鷹先生會不會迷路了，可現在的我不這麼覺得了，我覺得我比哈利波特幸福太多了。」

「為什麼這麼說？」

「哈利波特多慘啊，父母雙亡，從小寄養在姨丈家，睡在樓下儲藏室，天天被欺負，完了還得拯救世界。」

路明非攤手道，

「我嬸嬸再罵我也讓我和兒子睡一個屋，吃一樣的飯菜，上一樣的學校，大一報道那年給我打包了幾大箱行李，連高鍋都帶上了，那架勢簡直恨不得把家給我背上。幸福是對比出來的，這話我深表讚同。」

楚子航沉默道：「可是哈利波特進學校後就改命了，他遇到了全校最聰明的赫敏，還有喜劇擔當的羅恩，鄧布利多校長初時也站在他這邊。」

路明非抬手抓住了他的雙肩，嚴肅道：「師兄，不要妄自菲薄啊！我覺得你比赫敏聰明！喜劇擔當就不用了吧？我自己就可以勝任，還省了一份工資，實在不行拉上芬狗也能湊個數，他還欠我錢呢！另外昂熱校長也不會比鄧布利多差，你要是有異議的話，那我隻能忍著痛大義滅親向校長揭發你了！」

楚子航有些窘道：「額……昂熱校長確實不會比鄧布利多校長差。」

「對嘛！」路明非很欣能見到師兄「長大」的一幕，「校長那麼老了，還能保持這等風，簡直吊打同齡人啊！這才是我輩楷模，我們要努力活他的模樣！」

楚子航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他沒想過自己能像校長一樣活到一百多歲還這樣健步如飛。

「師妹了麼？」路明非看向夏彌。

「嗯！了！」夏彌回過頭握拳認真道，風吹了的發，那一綹額發被吹得額前。

路明非咧道：「那咱們去野炊烤吧，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小鎮附近有塊不錯的地，視野遼闊，風景極！」

「好啊好啊！」

等楚子航回過神的時候，已經以2票讚同一票棄權通過了下午野炊的計劃。

「師兄走嘛！我還沒野炊過呢！」夏彌抱著了他的手臂，眨著大眼睛。

不等楚子航反應，另一隻手臂被師弟夾住了，他雄赳赳氣昂昂，豪邁道：「走，咱們野炊去！」

楚子航終於不了了，額角青筋畢，沒好氣地低喝道：

「你倆多也給我注意點場合！現在我們在監考！」

路明非一愣，把這茬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