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無數玻璃碎片飛濺在半空,反著清晨的斑斕。
在源稚生失神的那剎那,櫻井明縱撞碎了這座老式列車的車窗,一躍而出,單手抓住上沿用力翻到了車廂頂部。
他環顧四周,列車停止在峽江大橋的中間,鐵軌儘頭,手提加長槍管的重型手槍的男人蹲在鐵軌上煙,邊還站著一個迎風尿三丈的奇男子,墜深穀,劃出優的弧線。
守在鐵軌儘頭的烏,愣愣地看著翻到車廂頂部的「目標」。
主居然失手了?
他剛才還在和夜叉討論本地的男共浴溫泉以及當地用寒泉特別釀製的米酒。
至於車廂的目標人,拜託,主親自上陣,哪有不手到擒來的道理?
可事實證明,意外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重型手槍的槍口在瞬間瞄準櫻井明的腦袋,略微猶豫後,烏槍口下垂,瞄準了目標的右。
家族的命令是優先活捉櫻井明,條件允許的況下,他要輔助主活捉櫻井明,這種況下當然不是他的頭,而是破壞他的行能力。
但烏很快後悔了。
他確實是家族赫赫有名的神槍手,縱使櫻井明後仰墜向上百米深的裂穀,他的槍依然命中了櫻井明的右。
後者的右炸出一團花,前後貫穿的一個大,這種傷勢加上這種高度,即使是服用了基因葯達到A級程度的櫻井明,跳下去也絕無倖免之理。
可那個男人卻在笑!
那個後仰著墜裂穀,任由自己的自由落的男人在笑著衝他們揮手,就像春天來臨時坐上火車準備去往遠方的男人,隔著車窗對前來送自己一程的友人揮手告別。
烏抿著,目冰冷,舉槍毫不猶豫地瞄準櫻井明的腦袋開槍!
這一槍打中了他的右肩,加強重型手槍的威力幾乎將櫻井明的整個右肩打爛,這種傷勢換任何一個人都該哀嚎慘!可那個傢夥依然一聲不吭,反而閉上了眼睛,張開了雙手,直墜而下!
一個自殺的瘋子?!
但很快,烏看到這個男人的傷勢在半空中就已癒合大半,傷口在第一時間就止住了,而後是白骨般的自愈能力!
見鬼!這是什麼自愈力?!
他是龍類嗎?!
烏臉大變,再想舉槍連,已經來不及了,櫻井明混了裂穀的巨大瀑布中,影消失在了水麵下。
「該死!」烏暗罵一聲,臉變得極差,任務失敗導致的不是他和夜叉會被問責,而是會影響主在家族中的名聲!
渾黑的緒方圓從影中走出來,換掉了校服和白套,氣質、容貌也隨之一變,十分鐘前還是十八歲的高中生,此刻把頭發束長長的馬尾辮,的年齡驟然變為二十多歲,不再是甜可口的獵,而是散發著寒氣的刀。
櫻站在烏邊,淡淡道:「失手了?」
烏臭著臉,沒搭話。
這次確實是他失手了,如果第一槍就瞄準對方的頭,他相信對方絕對逃不掉,他的「仁慈」造了這次任何的失敗。
往日他很樂意和櫻科打諢,但任務失敗的時候,他不會給自己找借口,因為男人不應該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即使你第一槍瞄準的是他的腦袋,也未必能將他留下。」櫻冷靜地給出了評價。
烏綳著臉,聲音邦邦道:「男人不需要安。」
「不是安,而是事實。」櫻淡淡道,「你瞄準他的時候,他沒有試圖做出任何反抗的姿態,和你瞄準的部位無關,他本就沒將你的子彈放在眼裏。」
「喂喂!你真想安我的話不能換個方式嗎!」烏忍不住悻悻道。
「說了不是安你了,陳述事實罷了。」櫻平靜道,「這傢夥上確實藏著不,他的自愈速度恐怕已經達到了龍類的程度。」
「……是基因葯?」
「說不好,也許是言靈。」櫻想了想,補充道,「或許他服用了基因葯卻沒被龍吞噬,也與這種能力有關。」
「這要是言靈的話也太讓人眼饞了。」烏艷羨地嘟囔道,「要是夜叉有這種能力,以後我們的組合就無敵了,我在後麵放槍,夜叉在前麵當盾頂著,嘖嘖,櫻到時候就在後麵穿著水手服白當啦啦隊助威就行。」
「喂喂!別把我扯進來!」夜叉不滿地拉上子拉鏈。
「恭喜你。」櫻淡淡道,「你這次陷自閉的時間比上次多了十秒。」
「哎呀呀,都靠櫻的開導!」烏抹了抹鼻子,毫不知恥地聳了聳肩。
櫻不再說下去了,坐在鐵軌上收拾校服和套,把它們和手工陶的骨灰盒以及小貓發飾卷在一起,塞進標號為「13」的膠袋。
作為忍者,櫻有幾十套隨時可以使用的份,簡單更換發式和妝容就可以把的年齡降低或者上升十幾歲,世界上也自然並不存在小黏這隻貓,這些是櫻早已準備好的劇本。
一個人驟然想偽裝另一個人總會出破綻,但忍者會長年累月地幻想自己裡生活著另一個人,不斷地增加細節令滿人,「緒方圓」就是這麼型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櫻都自信自己沒有出任何破綻馬腳。
可是……
這個做櫻井明的傢夥從一開始就顯得很怪。
他的開場白似乎在說他從一開始就在等「小圓」的出現。
他提前預料到了自己會以何種份出現?
是執法隊中出現了鬼嗎?
如果說這一點僅僅是讓櫻懷疑起執法人中是否出現了鬼,那麼後麵的對話更讓櫻驚疑不定。
當開始復盤先前的對話時,突然發現櫻井明沒有任何理由知道那隻做「小黏」的,僅存在於忍者虛構的幻想中的貓!
哪怕是執法隊中存在鬼,也不可能掌握著這條信息!
可他偏偏知道,而且主提出讓自己給他講述關於小黏的故事!
這個傢夥……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他逃走了嗎?」源稚生從車廂中走了出來,站在鐵軌上,向百米深的裂穀。
「主沒事吧?」櫻問。
源稚生搖了搖頭,叼上一煙,著遠方的天空發了陣呆。
「走吧,回去了。」過了很久,源稚生碾滅煙頭,平靜道。
「主,不召集人手追殺他嗎?」烏愕然道。
源稚生停步,他低頭看了眼深達百米的裂穀,輕聲道:「如果這種高度他都能活下來,在野外的環境中你們上去就隻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