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東京愛情故事(三)(1 / 2)





時間倒退一個小時。

白浪撲打在沿岸的礁石上,黑礁的隙間滿是細膩的白沫,山頂的佛寺佛鐘轟鳴。

路明非功抵達日本。

他說過今晚會讓師兄在床邊看到自己,那就一定會做到。

「好傢夥,你是真有錢啊!」

路明非抬手遮在額頭,高崖之巔矗立著黑的高牆,落櫻從高牆裡飛出,飄向黑的大海。

他站在下麵眺著黑石邸,語氣中不乏艷羨。

「湊合湊合,全靠員工自覺乾活。」邊頭號狗謙遜地連連擺手,滿臉「我的功勞不值一提,全靠大家努力為我乾活」的萬惡資本家臉。

「聽櫻井明說裡麵這幢豪宅還自帶溫泉?」路明非了手,滿臉期待,「我還趕得及驗下日式溫泉,驅驅寒意嗎?」

「趕不及了。」頭號狗憾道,「你師兄他們已經下海了,你甚至都沒機會在你師兄睡的時候悄無聲息鑽上床,側躺在旁邊含脈脈地等著他睡醒第一眼看到你了了。」

「已經下海了?不是明晚嗎?」路明非瞪眼道,「還有你描繪的畫麵怎麼顯得我是個變態?」

「學院怕再拖下去會出現意外。」路鳴澤攤手道,「早催你快點了,你非得磨蹭半天。」

「不是,他們都下海了,那我也不用火急火燎地趕去東京了,為什麼你說趕不及?」路明非忽然問道。

路鳴澤微笑道:「哥哥,你猜猜看你的專屬武士們現在去了哪。」

路明非這才想起來,按理說櫻井明幾人本該在他抵達時就躥出來,拿著準備好的巾飲料熱烈歡迎路大哥的降臨。

他左右張,沙灘周圍別說人影,連隻螃蟹都沒有。

「別看了,他們現在已經到了高天原上方,準備收拾學院和蛇岐八家惹下的爛攤子。」路鳴澤聳肩。

「你說的是從海底逃出來的守群?」路明非愣著。

在原來的時間線中,有大批守從高天原逃出,最終被繪梨統統鎮殺在這片海域。

鎮殺這個詞放在這裡很合適,那個孩掌握的權柄真的就如神罰降世,鎮殺一切不潔之臣。

有繪梨在,何需櫻井明幾個人?

想到這裡,路明非不神驟變,追問道:「繪梨那邊出了什麼事?!」

重啟至今,他最怕的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引不在意料之的變化。

「小事兒,也就離家出走了。」

「……去了哪?」

「最新消息,就站在了東京天空樹,那個傻孩不僅沒帶傘,還不知道找個避雨的地方,就一直站在雨裡。」

「……以前離家出走從沒超出過那個十字路口。」

「從未離家的孩子確實如此,可在你的乾涉下,你親的大舅哥已經帶著去了很多地方,這座城市對而言不再陌生。當去過遠方,蛇岐八家就再也限製不了了。源氏重工的那座牢籠與其說是束縛的,不如說是在保護其他人,那可阻擋不了一個能與次代種比肩的混種的腳步。」

「有沒有其他人的介?」路明非一字一頓道,他的瞳孔中彷彿流淌著熔巖,似乎下一秒就會暴怒而起。

「暫時沒發現其他人的介。」路鳴澤撓了撓頭。

「蛇岐八家都是瞎子嗎?!如果沒有其他人的介,怎麼可能憑空消失這麼久還沒人發現?!」

路明非抑不住地怒吼,表不控地傳來鱗片扣合的聲響,雨水落在他上,頃刻間就化作蒸汽。

這一刻他流出的氣息威嚴而森然,恍如王座上醒來的暴怒之君。

路鳴澤沉默了一會,「確實存在問題,但目前連蛇岐八家都沒搞清楚,我們的消息渠道也是有限的。」

路明非深深吸氣,吐出灼熱滾燙的氣息:「你為什麼讓櫻井明去高天原?」

路鳴澤歪頭。

「你不應該讓他們去繪梨邊嗎?」路明非每個字都如金鐵般堅冰冷,「就算守群功突破蛇岐八家的防守,那又如何?」

「哥哥,你失態啦。」路鳴澤輕聲道。

風雨中他們對視了很久,直到路明非仰頭向夜空,緩緩吐出一口氣,這口氣在夜幕下泛著鐵青。

「送我去東京。」他輕聲道。

「不用你說也已經準備好啦!」路鳴澤打了個響指,直升飛機的聲音由遠而近,他笑道,「安啦安啦,我的好孩已經守在了上杉家主的附近了。」

路明非背對著他,黑的浪不到邊際,遠方是天與海的界線。

刺眼的柱和巨大的風聲從天而降,黑影籠罩了路明非和路鳴澤,一架黑的直升機懸停在空中,鋼鐵旋翼切開潑天的大雨。

黑的直升機緩緩下降到他們頭頂,狂風吹得沙灘向外擴散。

「為什麼要故意刺激我?」

「想看看你的態度嘛。」

「我的態度?」

「嗯,譬如世界和你的孩究竟誰更重要。」

「不是很早就告訴你了嗎,世界存在的前提是你們都安好地待在我的邊。如果你們不在了,那這世界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哦哦哦!收到!哥哥一路走好,不過這回上杉家主真的會跟你跑嗎?」

「……我也不知道。」

路明非忍不住苦笑。

這次變故打破了他的計劃,他也不確定在缺深海下的那次擁抱後,再加上源稚生已經帶著去了很多地方的前提下,那個傻傻的孩是否還會跟著自己離家出走。

「安啦,我倒覺得那個孩還是會跟著你一起跑的。」

路鳴澤站在下方,衝坐上直升飛機的路明非揮手。

「什麼意思?」路明非低下頭。

「相的人啊,就一定會在一起的!」下方的男孩震聲喊道。

路明非莫名覺得這句話耳。

半天才想起來,這是他在重回此世的第一天對陳雯雯說的話。

隨著直升飛機發機的轟鳴,載著路明非去往那個孩的邊

崖角下浪聲依舊。

路鳴澤沒有離開。

他仍舊站在原地,臉上的神漸漸斂去。

最終麵無表。

「我終於知道,哥哥為什麼會說,是我讓他去找你完易的了。」

他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與某人談,語氣淡漠。

而在他的後,不知何時站著一位蒙著麵紗的子。

也許剛才就在場,但已然踏上重返王座之路的路明非,卻完全沒有察覺到的氣息。

人立在那,遮住麵龐的輕紗沒有遮住揚起的眉宇,的嗓音清冷如今夜的月。

「為什麼不問清楚?」

「不需要。不問我也知道答案,沒有人比我更懂我的哥哥。」

「可他真的算你哥哥嗎?」人瓣輕啟。

路鳴澤緩緩回頭,笑容不含毫溫度:「人,別裝的很懂我們啊,你永遠無法理解我們。」

「理解你們?」人歪頭想了想,「人類可比龍族複雜多了,在人類麵前,龍族單純的就像個孩子。」

「所以呢,你想表達你連人類都能理解,更何況是龍族?」路鳴澤嘆了口氣,「可你所謂的理解難道就是拙劣的模仿嗎?想真正理解一個族群,隻有為這個族群的一部分完全融其中,而你……」

他目憐憫地看向人:「真的被允許這樣做嗎?別玩火啊人,踏過了忌,所謂的神也會從神座上跌落凡間,再不復榮。」

……

……

直升飛機飛掠過山崖之巔的黑石邸,向著東京進發。

今夜暴雨依舊,路明非坐在飛機上,默默地眺著遠方,臉上無喜無悲。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架飛機距離東京越來越近,路明非心底也有種倉惶在在瘋狂滋生。

他曾以為他們的相見會是喜悅填滿腔,可隨著自己距離那個孩越來越近,他才發現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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