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熱挑眉，看了一眼坐在源稚生後的三人，笑道：「既然你知道我們間本沒有談判的可能，那你又為何要來見我？不應該儘可能拖延你我見麵的時間，好做你們自己的事嗎？」

源稚生低頭默然。

家族原本的計劃就是如此。

由犬山賀三人托住昂熱，不讓這位黨的最強者場，而後家族以最快速度進攻，爭求在最短時間消滅猛鬼眾，每一分鐘都可謂爭分奪秒。

但他還是來了。

而悉了家族計劃的昂熱也如他一般來到了這裡。

「我是個不自信的人，即使快為家族的大家長，也依然如此。」源稚生抬起頭，「於是便想著，或許能從您這裡得到些勇氣。」

「在家族員麵前這麼說，真的合適嗎？」

「沒關係。」源稚生頓了下，「今晚的事，不會有人傳出去。」

他沒有回頭以目警告背後的三人，但以犬山賀為首的三人卻無不在低頭鞠躬，表明自的態度。

「看到自己的學生這麼威風，可真讓人高興。」昂熱笑道，「稚生，這麼多年過去，你似乎變了一些。」

「請問校長，是哪一方麵的改變？」

「你的眼睛。」昂熱澹澹道，「當年你的眼睛清澈但是迷惘。你向前走著，卻不知道為什麼要向前走。你在被往事追趕。被往事追趕的人往往活在過去。」

源稚生怔然片刻，低聲道：「那麼現在呢？」

「現在？」昂熱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起說道，「我能從你的眼裡看到些覺悟了，但是還太，正如你說的，你不自信，導致你的覺悟還不夠徹，這樣的你，拿什麼說服我說你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呢？」

「走了，不用送了。」昂熱揮手，向著門外走去。

「對了，阿賀，我派來日本的那個小組你見過了麼？」他忽然停步回頭，問向犬山賀。

「……見過，統都很優秀，還蠻有意思的。都是你鍾的學生吧？」犬山賀低沉道。

「見過就好。」昂熱沒有給出進一步的解釋，轉頭走向門外，隻留下一句澹澹的話，「很憾，今天沒見識到你的剎那，沒法確認你這些年是進步還是退步。不過來日方長，阿賀，可別死在我前麵了。」

「放心，雖說沒多年好活了，但怎麼也不好意思死在校長你這個老傢夥前麵。」犬山賀麵無表道。

昂熱沒有回頭，抬手擺了擺，笑道：「那就好。對了，阿賀，記得把梨吃了，不要浪費老師的心意。」

他澹然自若地走出了這間屋子。

副校長依依不舍地與剛認的乾孫告別，隨同神父跟在了昂熱後。

源稚生四人目送他們的離去。

和室沉寂許久。

「犬山君，今天的昂熱校長應該是來特意見你的吧。」源稚生突然說道。

他握住了長刀，豁然起，一振風道：「走了，我還有任務，這邊就給你們了。」

在源稚生離開這間和室後，龍馬弦一郎與宮本誌雄也相繼告辭。

犬山賀沉默地揮手驅趕走屋的兒們，獨自坐在桌前，他的麵前擺放著缺了一角的梨。

他抬手，抓起梨送口中，大口咀嚼著，甘甜的梨順著口腔一路而下。

……

……

「嘿，昂熱，現在我們去哪？」副校長拍著渾圓可靠的肚腩，唉聲嘆氣。

「找個人。」昂熱說，「我來日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他聊聊，可惜我不知道那傢夥藏哪去了。」

「誰？上杉越？」副校長撓頭道，「說起來，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年輕人，和上杉越看起來有點像？」

昂熱一愣：「有嗎？」

「當然有！」

「可我記得，你本沒見過年輕時的上杉越。」昂熱狐疑看向他。

「誰說的！我看過照片！」副校長據理力爭。

「別鬨了。」昂熱到頭大，他越來越覺得帶這個老傢夥出門就是一種錯誤，「那傢夥沒後代。」

副校長冷笑一聲，不屑道：「我當年也以為我自己沒兒子，可結果呢？我兒子他自己蹦出來了！這麼多年來你又不在他邊，你連他藏在哪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背著你生了幾個兒子？」

蹦你個鬼啊！你當曼施坦因教授是西遊記裡那隻猴子不！

昂熱一頭黑線，沒好氣道：「等找到上杉越，你就這麼和他說！」

「切，誰怕誰？」副校長低頭看向手機，他的手機震了一下，「哦哦，我剛認的乾孫給我發郵件了！」

昂熱眼角一，這老東西連郵箱都已經換了嗎？

副校長忽然沉默了下，抬頭眉頭聳，將手機遞給昂熱。

「老傢夥，這就是你需要的消息。」

昂熱神一振，瞬間搶過副校長的手機。

上麵寫著一串大概的地址。

昂熱著手機上的地址，沉默了片刻。

這當然不是副校長剛認的孫的功勞，而是某個在他眼中還沒長大的學生的意思。

那個做阿賀的老人，悉了老師真正想要見的人，今晚的他也不是真的要與自己談判，而是和自己一樣想要見見他的老師。

還有什麼比看到學生如此了解自己的老師更讓人喜悅呢？

昂熱忽然回想著犬山賀今晚說的話，每一句都在提醒他蛇岐八家已經和曾經不一樣了，不要以曾經的目來看待現在的蛇岐八家，危險正在近，請……老師小心。

真是用心良苦啊，阿賀。

昂熱麵無表地將手機拋還給副校長，學生如此用心，當老師的除了開心外，多還有些傷。

長大了啊。

「喂喂，小心點，這可是我的老古董！」副校長心疼地接住手機。

昂熱轉頭看向神父。

「主教閣下，您在日本有安排嗎？」

「沒有，我在日本沒朋友。」

「那真是太憾了，那我來為您安排如何？」

「樂意至極！」